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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门】迪穆里埃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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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9 16:58: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月光丸 于 2015-5-1 15:07 编辑

夏尔-弗朗索瓦·迪佩里耶·迪穆里埃将军




General Charles-François du Perrier Dumouriez

生日:1739年1月26日

出生地:法国 诺尔省 康布雷(Cambrai)

离世年月:1823年3月14日

离世地点:大不列颠 特维尔(Turville)

所在凯旋门位置:北  


夏尔·弗朗索瓦·德·皮埃尔·迪穆里埃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一位著名法军将领。贵族出身的迪穆里埃出生在法国北部斯海尔德河(Scheldt River)边上的康布雷(Cambrai)。六年之前,康布雷还隶属于比利时省,所以迪穆里埃终其一生都将自己视作一个瓦龙(Wallon)人或者说法语的佛兰德(Flanders)本地人。迪穆里埃的祖先来自普罗旺斯。他的父亲安托万-弗朗索瓦·德·皮埃尔(Antoine-Franois du Périer)是王家军队的军需供应商和业余诗人,他给予了儿子最细致和广泛的教育。

年幼的迪穆里埃在路易大帝中学(Lycée Louis-le-Grand)继续他的学业,还经手过父亲的生意。1757年他作为志愿兵加入一个骑兵团,参与了罗斯巴赫之战,由此开始了他的军事生涯。他因非凡的勇气很快得到了少尉的委任状,于18世纪最出色的法军轻部队将领费希尔(Fischer)麾下战斗在七年战争的德意志战场上,表现出色。1758年,他成为了阿尔芒蒂耶尔(Armentières)伯爵的副官,然后又在德·布罗伊(de Broglie)元帅的参谋部中任职。


在克洛斯特坎普(Clostercamp)之战中负伤后,迪穆里埃战斗于瓦尔堡( Warburg),他在团旗周围召集了两百骑兵,并掩护部队撤退。1760年10月15日,他遭到普鲁士骠骑兵袭击,还被卫队抛弃了。迪穆里埃发疯般战斗,直到把五个敌人打得不能动了才投降。他的脸被火药熏黑了,前额刮伤,手臂也被打碎了,周身负伤二十二处(一说十九处), 一颗子弹差点把他打死,却被胸前口袋里的一本书挡住了。他作为囚犯被带到敌军指挥官布伦瑞克亲王查理-费迪南(Prince Charles-Ferdinand of Brunswick)面前,却以勇气和机智彻底挫败了对方。布伦瑞克对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印象深刻,让他自由回到了德·卡斯特里(de Castries)元帅那里,还给了他一封推荐信。没有人预见到这封信最后会让他们在三十二年后于香槟决战。

1761年3月7日,他晋升上尉。1763年的和平到来后,他退役了并得到了一小笔退休金和圣路易十字勋章(2月1日颁发)。

在巴黎领受半薪期间,他与路易十五的机密局(Secret du Roi)的一名主要成员让-路易·法维尔(Jean-Louis Favier)相交甚密。迪穆里埃后来说到:“关于政治的几乎一切事情都是法维尔教给我的。”

闲得无聊,这个不安分的年轻军官周游世界,去了意大利,科西嘉岛,西班牙和葡萄牙。他开始了一段冒险家的生活,将各种境遇和结识转化为自己的优势,有时是一个佩剑的雇佣军,有时作为一个间谍,总是精力充沛和坚毅不拔。他更多地了解了各个国家的优劣,然而阴谋和卑鄙交易的体验,以及对良心顾忌的抛弃则使他的人品崩坏。他为热那亚进攻保利服务,又帮助科西嘉领袖保利对抗热那亚。被这两个共和国和科西嘉爱国者抛弃后,他偶然遇见了保利的反对者科斯塔(Costa),领导了对博尼乔亚(Bonifacio)的袭击。1763年到1767年他周游伊比利亚半岛,为西班牙政府刺探葡萄牙的守备,却也为巴黎的政府执行一项针对马德里某伯爵的秘密任务。


他呈交给舒瓦瑟尔公爵(the duc de Choiseul)的关于科西嘉岛情况的备忘录让他重新服役,加入派往该岛的法国远征军,这段时期他晋升为中校。1767年,舒瓦瑟尔任命迪穆里埃为肖夫兰侯爵(the marquis de Chauvelin)的科西嘉军团的副总军需官。1768年5月法军远征科西嘉岛时,他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计划,和长官争吵起来。他们夺去了几个堡垒,试图让少数人占领利勒鲁斯( Ile Rousse)港,迫使高特城堡(Gorte Castle)投降。

此后,他成为机密局的一员,充分发挥了他的外交才干。1769年,迪穆里埃升任少校。1770年,他前往波兰和汉堡执行秘密外交使命。凡尔赛宫派他去援助波兰的巴尔联盟,除了处理政治事务之外,迪穆里埃协助联盟组建了一个民兵组织。此前因为巴尔联盟错误地绑架了波兰国王几天,联盟军队已失去欧洲大部分的援助,但由于迪穆里埃把军队重组,他们又战斗了几年。他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招募法国的冒险家和逃兵,想尽办法地购买枪支,在兰斯科伦城堡(Landskron Castle)建立了总部。

1771年5月23日,亚历山大·苏沃洛夫将军的俄军在兰茨科罗纳(Lanckorona)之战中击溃了迪穆里埃的波兰士兵。1,300人加18门大炮的波兰部队在兰茨科罗纳附近遭到苏沃洛夫率领的4,000俄军的突袭。 波兰部队的新指挥官迪穆里埃将军在早些时候猝不及防地遭到俄军袭击,无法集合他的人马。许多历史学家说迪穆里埃是在怠战,因为他私底下曾反对巴尔联盟以及波兰的民主热望,据说他曾说波兰是个“亚洲国家”。但这些历史学家也曾因为他的贬抑言论说他“很少洗澡”,在波兰的十个月还要别人教他怎样使用餐具。迪穆里埃的位置不久被别人取代。由于舒瓦瑟尔公爵1770年12月被解职,迪穆里埃后来也被召回,他预言这些“欧罗巴的亚洲人”会很快失去其独立性。

1772年,迪穆里埃重返巴黎后,陆军大臣蒙泰纳尔侯爵(the marquis de Monteynard)让他在洛林的一个团里任参谋,负责撰写外交和军事报告。1773年,在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掌权后,他被派到汉堡秘密招募一支七千人的军队为瑞典对抗普鲁士,但是由于这个任务过于机密,以至于负责秘密行动不同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别人在做什么。情况不妙,迪穆里埃还卷入阴谋活动,他在汉堡被艾吉永(Aiguillon)公爵派人逮捕了,尔后被就投入巴黎的巴士底狱,于是在文学消遣中度过了六个月。然后迪穆里埃被移往卡昂(Caen),直到1774年路易十六登基才被释放,并恢复军衔。然后他被召回巴黎,被新的陆军大臣圣日耳曼伯爵(the comte de Saint-Germain)派往里尔(Lille)和布伦任职。1775年晋升上校,1779年6月1日成为布列塔尼军团参谋长助理,1781年12月5日任步兵旅指挥官。

迪穆里埃被释放后就迎娶了他的表妹布莱希(Broissy)小姐,但他是个疏忽且不忠实的丈夫,于是在1789年这对夫妇分居了。迪穆里埃夫人躲在一个修道院里。
在此期间迪穆里埃已经将注意力转向国家内部状况。他给政府写了许多备忘录信函,其中一条是关于诺曼底和其港口的防守的,在1778年2月23日为他争取到了瑟堡(Cherbourg)要塞司令的位置。在这个职位上他度过了十年,取得了很多成就。


1788年3月9日年迪穆里埃晋升准将,不过这还不能满足他的雄心,他渴望更大的权力,比如陆军大臣或者军团司令。他热切地搜寻一切对前途有利的机会。同年的一个秋日,他和一个朋友沿着瑟堡海岸散步,说道:“不要以为我会长久滞留在这儿,巴黎将会有巨大的机遇,我要到那里去大展宏图。”

大革命爆发后,迪穆里埃负责指挥瑟堡的国民自卫军,他欣喜地觉察到有机会开始一段新的职业生涯,便到了巴黎,同各派都有接触。对他来说大革命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但起初他并没有取得多少成果,没有成功被选入1789年的法国议会。他没有打算打倒王室,君主制政府对他来说很舒适。迪穆里埃到底是个军人,相信国家和军队都需要纪律,秩序和强有力的中央权威。他不屑于革命言论,讨厌狂热并尝试消灭无政府状态。


1790年,他加入了一家雅各宾俱乐部,进入宪法之友社团(Society of Friends of the Constitution),结交了米拉波,拉法耶特,阿尔芒·让索内(Armand Gensonné)和奥尔良公爵,同时也讨好保王党人。同年,迪穆里埃担任新成立的比利时政府的法国军事顾问,并一直致力于建成一个独立的比利时共和国的事业。1791年6月,陆军大臣路易·勒贝格·杜彭特尔(Louis Lebègue Duportail)将迪穆里埃从军事会议主席提拔为少将,并派他到雅克·亚力克西斯·德·韦尔特伊(Jacques Alexis de Verteuil)将军管辖的第十二军区。米拉波之死对将命运系于他身上的迪穆里埃是个巨大的打击,不过机遇再次降临,王室在六月潜逃到瓦雷讷(Varennes)未遂后,他作为南特(Nantes)司令下令进军,向议会提供援助。

1789年的早些时候,他曾向路易十六提出过防止巴士底狱陷落的计划,但没有被采纳。他又建议自己作为潜在的里昂司令或者美因茨的大使。最后他保证如果政府允许,他会渗透到雅各宾俱乐部,从内部将至摧毁以拯救君主制。犹豫片刻,路易十六同意了,迪穆里埃于1792年2月6日被提拔为中将,后来任外交部长。

尔后,迪穆里埃投向吉伦特派,吉伦特派内阁上台后,在他们支持下,1792年3月15日,他出任外交部长,然后挑选了皮埃尔·勒布伦(Pierre LeBrun)担任他的首席副手,让他负责比利时和Liégeois的事务。米涅在《法国革命史》中评论道:“他随着局势的变迁而改换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他具有上流人物的一切特点:性格果断,作风勤奋,目光锐利,沉着而开阔;他敢作敢为,对成就有信心;此外,他还显得豪爽、和蔼、精明强干,有智谋,有胆略,善于处理纷乱,能随机应变,待时而动。当然,他的这些长处也因为他有各种短处而大为减色。他需要经常活动和施展阴谋手段,因此不免有些冒失、轻率,思想和方法都反复。和争取权势一样,如果不参加一个党派,如果有抱负而无远见,如果进取心不比其他人更强,是任何事情也做不成的。克伦威尔和拿破仑都属于这种情形,而迪穆里埃在充当了各党派的雇佣之后,认为凭借一些阴谋手段就可以战胜一切党派。他缺乏他那个时代的强烈的爱憎,而这是使一个人能弥补其不足,使自己成为支配者所必需的。”

迪穆里埃和吉伦特派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意识形态的原因,而是基于它给双方带来的实际好处。迪穆里埃需要有人在议会下院支持他,吉伦特派也需要一位将军来赋予他们在军中的合法性。他的外交政策很大程度地受到法维尔的影响,法维尔此前已号召法国与奥地利断绝来往。迪穆里埃在向奥地利宣战(4月20日)的事情上发挥了主要作用,由于他也负责指挥军事,他就使他的计划通过了。这个计划是急速进攻比利时,比利时这个省曾于1790年试图摆脱奥地利的桎梏,取得一时的胜利,随后又被更强大的军队镇压下去了。迪穆里埃估计爱国的比利时人会把法军进攻看作解放自己的途径而予以支持。为此目的,他布置了三路进攻。在罗尚博元帅麾下指挥佛兰德方面战斗的两个将军,特奥巴尔德·德·狄龙(
Théobald de Dillon)和
比龙,一个奉命率领4千人从里尔向土尔内挺进,另一个奉令率领1万人从瓦朗西安向蒙斯挺进。与此同时,拉法耶特率领他的军队的一部分从梅斯出发,经斯特内、色当、梅济埃尔和吉维,以强行军向那慕尔推进。但是,要实施这个计划,要求军队有善于适应的素养,而他们没有;要求指挥官们密切配合,这也很困难。此外,为采取这样的作战行动,进攻的主力部队也不够强大。这次作战最初失败了,迪穆里埃于是受到指责。

而迪穆里埃当初的考虑是一场对外战争对于转移人们对君主制的注意力是有效的,而且可以为保王党提供声望权力以及一支有力的军队,同时他自己的地位将因胜利而提高,让他随之更受欢迎。

接着,议会通过了放逐反抗派教士的法令,以免抗击联军和戡平内乱同时兼顾。此外,为了弥补最近战败的损失,并为国境线补充后备军,议会于6月8日根据陆军大臣塞尔旺的提议通过由各郡调集两万人,在巴黎附近成立一支后备军。对这些法令心存不满的国王得到了迪穆里埃的支持,迪穆里埃脱离了自己的党,并且与迪朗敦和拉科斯特在内阁中成立了一个分裂派,以对抗罗兰、塞尔旺和克拉维埃。迪穆里埃是个狡猾的野心家,他建议路易十六撤免异己的大臣,同时批准那几项法令,以笼络人心。他对国王说,关于教士的法令,是对他们有利的一种预防措施,驱逐会使他们避免可能更为惨痛的流放。他保证把两万名后备军随到随编入军队,不使他们引起革命性的后果。于是,路易十六于1792年6月13日将罗兰(Roland),克拉维埃(Clavière)和塞尔旺(Servan)解职后,迪穆里埃取代塞尔旺出任陆军大臣,并且抵挡了他的党对他的攻击。但在两天后路易十六拒绝和议会达成协议,并否决了上述法令,迪穆里埃也受到怀疑,所以他选择辞职,加入了
尼古拉·卢克纳(Nicolas Luckner)元帅率领的北方军团。

迪穆里埃到了莫尔德(Maulde)的营地指挥他的部队。他看起来已被每个党派疏远了,但他对政治风向的变化十分敏锐。6月20日他高调出现在暴徒占据的杜伊勒里宫花园,气势汹汹地冲往王宫。迪穆里埃确信君主制将要崩溃,在训练他的部队,和他们同甘共苦以赢得他们的热爱的同时,他大肆展示自己的革命热忱。迪穆里埃拒绝服从上司卢克纳,责骂反对拉法耶特。在里尔的雅各宾俱乐部,他成为了领军人物,公开接受了罗伯斯庇尔的主张,热切地谈论路易十六的废黜。雅各宾派的重要人物都对他的表演留有深深的印象,士兵们还簇拥着他欢呼,称他为“父亲”。一个北方的雅各宾领袖给他在巴黎的同事写信道:“我一开始和其他所有爱国者一样,对他抱有偏见,但他重返军队以来的行动让我们信服,我相信他是很不可或缺的;莫尔德的营地是爱国主义和自由的中心。”

迪穆里埃自信膨胀,认为需要一个领袖的大革命会青睐他,于是他给二十一人委员会(the Committee of Twenty-One)写了一封信,提出让自己取代狄龙做北方军团司令。他轻视新陆军大臣德阿邦库尔(D'Abancourt)的命令。当没有向在梅斯(Metz)的卢克纳提交报告而受到责备时,他回复道:“在一场始料未及的危机中,我收到了您的来信。我现在在狄龙的指挥下,我欣赏且喜爱他,他是我的上级,我会毫无抵触地服从他。然而总有一天这个国家会评判,在这种形势下,我从属于他是不是有利的。您提出让我转而接受拉法耶特的指挥,这是毫不足道的,我相信这会被形势或者国民大会的智慧否决。我敢说我能从我的革命生涯中得知,总是极大的危险,重大的失误或者非常的不幸在全部可能性面前,拯救人们,让他们走上正轨···我有魄力并乐于当我的祖国的拯救者,无论我的敌人设下什么障碍。”

这封信的日期是8月5日,5天后巴黎爆发起义,现任北方军团司令拉法耶特要求北方所有军队向被推翻的宪法效忠。迪穆里埃马上给国民大会写信说他会继续忠于国家,他永远不会承认法国人民之外的任何君主,他还“毫不犹豫和无条件地”赞许“8月10月的变故,只有当一个国家被没有限度地欺骗,背叛和激怒才会这么做。”拉法耶特外逃,迪穆里埃终于被临时执行委员会委任为北方军团司令。

迪穆里埃在8月28日晚到了北方军团总部色当,第二天进行了一次将军检阅。军队里很大一部分人对新任将军抱有敌意,迪穆里埃被视为职业生涯就是在行政岗位和琐细命令上摇笔杆子的人,很多人怀疑他用阴谋诡计陷害了拉法耶特。所至之处他都只看到厌恶和敌意的表情。没有叫喊,没有欢呼,只有阴郁和不安的沉默。一个掷弹兵大胆地大声叫道:“就是那家伙宣战的。”迪穆里埃听到后反驳道:“您认为不战斗就能赢得自由?”另一个人喊道:“打倒将军!”迪穆里埃跑到发出辱骂的那个营,拔出剑大声说:“让那个可怜的家伙站出来和我一对一决斗!”没有人动一下。“我的朋友们,”迪穆里埃继续说,“那个人是个懦夫,不配站在你们的行列中。”那个无礼的士兵被同伴痛打,而将军则得到了掌声。



(瓦尔密之战)

同时,法兰西的敌人发动了攻势,联军在法国长驱直入令法军惊慌失措,迪穆里埃反应迅速,开始设法控制混乱局面,把他的军队从与比利时接壤的北部边境调到了南部的色当,以避免法国防御力量进一步消耗。迪穆里埃由摩尔德兼程赶到色当,并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会上的普遍意见是退守夏龙或兰斯,沿马恩河设防。迪穆里埃没有采纳这种危险的意见,因为这样会使士气沮丧,会把洛林、三主教区和香宾的一部分让给敌人,同时也敞开直趋巴黎的大道。迪穆里埃拟订了一个出色的计划。他认为应该大胆疾趋阿尔贡纳森林,认为在那里必定能阻遏敌人。这一带森林有四个出口:左边是谢纳—波浦勒,中间是克罗瓦—奥—布瓦和格兰普雷,右边是伊斯莱特。这四条路是法国的门户,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普军离这里只剩6法里了,而迪穆里埃要占领这一带森林还需要走12法里,而且绝对不能泄露这个占领计划。他以非常勇敢而巧妙的方式执行这项计划。狄龙将军所部7千人开往伊斯莱特,占领了该地。迪穆里埃本人率领1万3千人在格兰普雷建立了阵地。克罗瓦—奥—布瓦和谢纳—波浦勒方面也派了一些军队加以占领和驻守。这时候他写信给陆军大臣塞尔旺说:“凡尔登已经失陷。我军正准备迎击普军。格兰普雷和伊斯莱特阵地是法国的德摩比利隘口(注:斯巴达国王李奥尼达和三百勇士牺牲处),但是,我会比李奥尼达幸运些。”

在这个阵地上,迪穆里埃是能够在法国各地的援军到达以前阻遏敌人的。志愿军也都已开到国内各军营,稍加编练,就可以把他们派到他的军队中去。佛兰德边境的贝农维尔接到命令,应领9千人于9月13日到达雷特耳,担任迪穆里埃的左翼。迪伐尔应率领7千人于7日赶到谢纳—波浦勒;最后,克勒曼须率领2万2千人从右方的梅斯来增援迪穆里埃。因此,只要争取到时间就行了。

布伦瑞克公爵占领凡尔登之后,就分三路越过马斯河。克莱尔费将军担任右翼,霍恩洛厄亲王担任左翼。布伦瑞克看到从正面进攻不可能使迪穆里埃放弃阵地,就想迂回进攻。迪穆里埃错误地把自己的兵力完全集结在格兰普雷和伊斯莱特,而在谢纳—波浦勒和克罗瓦—奥—布瓦方面的防卫却很薄弱,虽然这两个地方比较不那么重要。普军占领了这两个地方,眼看就要从格兰普雷阵地后面迂回过来迫使他停止抵抗。但是,迪穆里埃犯了这次使他几乎前功尽弃的重大错误之后,并没对自己处境感到绝望。9月 14日夜,他秘密转移,渡过了敌人本可以阻止他靠近的埃纳河,和前此进军阿尔贡纳森林一样巧妙地把兵力集结到圣墨奥尔。他已经在阿尔贡纳森林延迟了普军的前进;他在行军中遇到恶劣的天气,就留在新阵地等待克勒曼和贝农维尔两支援军的会合,这一战斗的胜利也因此有了保证。布伦瑞克公爵卡尔·威廉·斐迪南对是否该穿过阿尔贡继续前进踌躇不已,这让迪穆里埃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吸收了由克勒曼将军指挥的2.5万名援兵,使整体兵力增至3.6万人,超过了布伦瑞克直接指挥的3.4万士兵。布伦瑞克原计划与奥地利军队在北部会师后再发起进攻,然而他听信了迪穆里埃正在撤退的错误情报,并试图前往沙隆切断法军撤退路线,迫使法军在瓦尔密村附近开战。

迪穆里埃指挥的摩泽尔军团和克勒曼将军指挥的莱茵军团主要由青年志愿兵组成,共约6万人(维基称有47,000人),40门火炮,撤离色当和梅斯后汇合在一起,于1972年9月19日在瓦尔密附近设防。卡尔·不伦瑞克公爵指挥干涉军,于8—9月间占领隆维和凡尔登两要塞后,抵达沙隆并向巴黎推进。普军由集结地处发时共有13万人(一半普军,三分之一的奥军,还有其他小公国的军队),不过一路上为了掩护交通线留下不少守军,天气不好加上流行痢疾又减员了一部分。到两军相遇时也只有大概4万人(一说34000)36门火炮。

9月20日凌晨,奥普联军和法侨支队(4万余人)绕过正面法军,攻占了一个法军前哨据守的小村庄,乘着薄雾在一个有风车的小山顶列阵,企图先一举击溃以青年志愿兵为主的法国援军。驻扎在耶伦山上的克勒曼率领的援兵在两军相距约一英里时,发觉了普鲁士军队的突袭,随即法国炮兵展开了密集的攻势。双方互用炮攻,却都未取得决定性的突破。当雾气与硝烟渐渐消散后,奥普联军统帅布伦瑞克决定把他的主力部队部署在瓦尔密对面。

普军将火力与进攻集中在克勒曼所在的法军中部,大敌当前,克勒曼戴好别着革命徽章的帽子,拿起刀剑,振臂高呼:“国家万岁!”一时间群情激奋,士兵们随即狂热地吼叫着:“法国万岁!将军万岁!”。克勒曼部署了沙佐将军的9个步兵营和8个骑兵连正规军,专门前往支持瓦尔密正面另两个缺乏经验的志愿军旅。但出乎意料的是,两个缺乏经验的志愿军旅并不像普军情报和克勒曼担心的那样是一群毫无组织纪律性的乌合之众,会急于离开战场。志愿军旅官兵在战斗中坚定顽强、斗志昂扬,高呼:"祖国万岁,法兰西万岁",勇敢抵抗敌人。同时克勒曼还组织部署了12个步兵营和8个骑兵连迂回敌军左翼,由此挫败了奥普联军的攻击,迫使它停止进攻。

下午1时,普军步兵又组织了一次攻势,遭到了法军炮火的猛烈射击,只前进了200码就停了下来。普军的炮火也一度动摇了法军的凝聚力,但是克勒曼及时控制了局面。当奥普联军在日赞库尔以北压迫共和部队时,这边的革命军士兵在战斗中坚定顽强、斗志昂扬,挫败奥普联军的攻击,迫使它停止进攻。见无法突破法军防线,老迈的布伦瑞克公爵悻悻地说了句:“我们不打算在这里战斗(We are not going to fight here!)”便提前离开了战场。炮战持续到下午4时,一场大雨结束了这场有点滑稽的战斗。

9月20日夜间,法军统帅迪穆里埃将军调整部署,率军转到更有利的阵地上,法军做好了继续交战的准备。但布伦瑞克犹豫不决,不敢再次进攻。尔后十天内,由于当时法国爱国者的武装队伍正在普奥联军后方进行的活动,导致联军粮秣弹药供应不足,由此干涉军未能采取积极的作战行动。9月30日,干涉军开始撤退。克勒曼将军指挥的2.5万名法军受命追击敌人,但行动不够坚决。接着,法军转入总攻,加速了驱赶干涉军的进程。至10月5日,干涉军损失近半,终于被驱逐出法国。

普军撤退以后,迪穆里埃来到巴黎,商议出兵奥国统治下的荷兰的问题。1792年10月20日,他返回军中,28日开始攻击。在战争开始时曾经以有限兵力,不适时、不成功地试行过的作战计划,现在在兵力较大的条件下又重新使用了。迪穆里埃指挥
4万人的比利时军团,从瓦朗西安向蒙斯进发,右翼是阿登方面的军队,约1.6万人,由瓦朗斯将军指挥,从吉维向那慕尔推进;左翼是北路军1.8万人,由拉布尔多内将军指挥,从里尔向土尔内推进。部署在蒙斯正面的奥军正在他们的战壕中严阵以待。迪穆里埃在10月占领了奥属尼德兰,并在11月6日的热马普之战中沉重打击了奥军。



(热马普之战)

迪穆里埃的法军向阿尔贝特·萨克森—捷欣公爵(the duke Albert of Saxony-Teschen)指挥的4万奥军展开进攻。奥军主力(近2万人)在热马普预先占领了筑垒阵地;其余的军队散布在比利时各地。法军将基本兵力(4—4.2万人)集中在热马普地域之后,列成纵队朝蒙斯方向对奥军的右翼和中央实施主要突击,但未奏效。不久他们又再次冲击,并且不顾40门轻、重野战炮火的毁灭性轰击,疾速逼近并突破了奥地利人的工事。这时大约4000法国军队从右翼赶来援助,一举突破整个奥地利军队的防线,随后法军开始追击狼狈逃窜的敌兵,直到蒙斯。法军大约650人死亡,1300人受伤。奥军战后的报告有305人死亡,513人受伤,另有423人和5门大炮被俘 。许多奥地利士兵死于经验丰富的法国炮兵。

在热马普交战中,法军以营纵队冲击敌人,并预先以炮兵和散开队列的步兵行动为这一冲击作了准备。热马普交战作为法军运用新突击战术的第一次交战而载入军事学术史册。这种战术建立在刺刀与炮火、纵队与散开队列相结合的基础上。恩格斯写道:“热马普之役,迪穆里埃之所以获胜是因为他第一次半本能地用集中大军的方法去对抗奥地利式分兵把口、拉长阵线(由奥斯坦德到麦士河)的方法。”

此役法军攻占了热马普和屈埃姆,热马普的胜利使法军可以长驱直入比利时,于是法军在欧洲重新取得了优势。在取得这些军事胜利后,他准备侵入比利时以传播大革命,在这个意义上他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他认为经历了革命的法国应该援助受压迫的国家。由于他的计划很大地限于比利时,这种狭隘的视野有时妨碍他作为一个指挥官以最合理的方式行动。7日法军攻克蒙斯,14日进入布鲁塞尔,28日占领列日,尔后占领整个比利时。瓦朗斯攻下了那慕尔;拉布尔多内占领了安特卫普,到12月中旬已经全面完成在荷兰方面的进军。法军控制了马斯河和埃斯考河以后,本可以把奥军迫向来因河下游,可是只把它击退到鲁尔河对岸,就建立了冬季营地。

从这时起,迪穆里埃开始反对雅各宾派。9月15日国民公会决定废除各被占领国的法律,在那里建立民主的组织。雅各宾派派出人员向比利时宣传革命,并且按照法国雅各宾俱乐部的形式在那里建立一些俱乐部;但是,曾经热情欢迎法军的佛拉芒人[1],由于雅各宾派对他们的横征暴敛,恣意需索和难以忍受的无政府行为,他们的热情冷下去了,所有对奥国统治进行过斗争、希望依靠法国保护获得自由的人都认为法国对他们的统治过于残酷,从而后悔当初不该招引和支持法军。迪穆里埃打算让佛拉芒人独立,同时也有自己的野心,这时候,他改变了他过去那种暖昧态度。原来他是在两党中间尽可能明哲保身,他不参加任何党派,希望通过他的朋友让索内来利用右派,通过丹东和拉克鲁瓦来利用山岳党,并且以自己所获得的胜利向两党施加压力。

1793年1月1日重返巴黎后,迪穆里埃受到了热烈而广泛的欢迎,但在革命政府处并没有得到多少同情。他有条不紊的老式指挥作战方式招惹了激进的雅各宾派的批评,一次失败就会意味着他的军事生涯的结束。当迪穆里埃为阻止路易十六的死刑而出力后,对于更激进的巴黎人来说,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的事实就昭然若揭了。他还给国民大会写了封信,叱责它对他的部队的供给没有让他满意,还有12月15日的法令允许法军在占领区抢掠,该法令将使任何关于比利时的计划都会因为缺乏民众广泛的支持而失败。这封信被称为“迪穆里埃的宣战书”。由于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又回到军队开始第二次战斗。他当时非常不满,决心用新的胜利来中止革命,改变革命政府。

布耶为旧君主制度和拉法耶特为君主立宪制度在顺利得多的时候都未能办到的事,迪穆里埃却企图单人独马使一个已经被推翻的宪法和一个没有任何党派支持的王政实现复辟。对于一个将军,甚至一个野心家说来,在这种情况下,应当在两党中间保持中立,但迪穆里埃并不是这样,他为了压制这两个党派竟同它们决裂了。他的打算是:在法国境外建立一个党;利用反对省督制和英国势力的巴达维亚共和派的力量进入荷兰;使比利时摆脱雅各宾派的压迫;把荷兰和比利时合并成为一个独立国;在自己获得胜利者的全部荣誉以后,由自己掌握对他们的政治保护权。为了威胁这两个党派,他要争取军队,向首都进军,解散国民公会,封闭群众团体,恢复1791年的宪法,并给法国拥立一个国王。

在法国革命和反法联军两面猛烈夹攻的情况下,这个计划肯定是不能实现的,可是在被热情和冒险冲昏头脑的迪穆里埃看来却是轻而易举的。他本应防守从美因兹到鲁尔河之间受到威胁的战线,却率2万人向左方活动进入荷兰。他必须以急行军进入荷兰联省的中央,从背后攻占那里的几处要塞,并和米兰达将军指挥的2.5万人在奈梅根会师,那时米兰达将军应已占领马斯特里赫特。有一支4万人的军队监视奥军并在米兰达的右翼掩护他。

1793年,转到阿登( Ardennes)军团后,他在布鲁塞尔发表了一次有政治风险的演说,批评权力无上的国民公会。之后,迪穆里埃以强大兵力远征荷兰,他攻下了布雷达(Bréda),克伦德特(Klundert)和格特里敦堡(Gertruydenberg),准备渡过比斯博希湖,占领多尔德雷赫特。但是,正在这时候,右翼军队在马斯河下游遭到最可怕的背后袭击。奥军采取了攻势,越过鲁尔河,在亚琛击败了米亚辛斯基,迫使米兰达撤除了对马斯特里赫特的包围(他已经炮击该地);奥军渡过马斯河,在列日将退至提耳蒙和卢万之间的法军击败。迪穆里埃接到执政会议的命令要他赶快离开荷兰去指挥比利时方面的军队;他不得不服从,不得不放弃他一部分最狂妄然而也是最舍不得放弃的计划。可是迪穆里埃把法国政府那些人当成了傻子,比利时是回去了,可是他却把2万大军留在了荷兰,并委托弗雷尔将军代为指挥。
 
迪穆里埃回到比利时的军队中以后,集中兵力抵抗奥地利将军科布尔亲王。但他的军队士气不振,饷弹缺乏,他向国民公会写了一封信,威胁曾经谴责过他的雅各宾派。他利用小恩小惠在军队中恢复了他一部分旧日的威信之后,就在内尔温登采取了冒险的作战行动;但遭到失败。法军撤出了比利时,迪穆里埃处在奥军和雅各宾派内外夹攻之中,奥军攻击他,雅各宾派谴责他,于是他采取了背叛的罪恶手段来实现他的蓄谋已久的计划。他和麦克上校数次会谈,他和奥军商定,让奥军留在边境,他自己率军向巴黎进发,准备恢复君主政体,并且让给奥军一些重要阵地,作为保证。迪穆里埃可能是想把年轻的夏特尔公爵(the duc de Chartres) 送上君主立宪政体的王位,因为夏特尔在这场战争中一直是赫赫有名的;但是科布尔亲王想得更远些:如果反革命势力能够作到这一点,他要拥立路易十六的儿子为法国的国王,恢复旧日的君主政体。反革命和革命同样不会自行停止的,既然已经开始,就必须进行到底。

雅各宾派很快就知道了迪穆里埃的用心;迪穆里埃并没有小心翼翼地去掩藏自己的企图,这也许因为他有意要试探自己的军队,也许因为他想威吓他的敌人,也许是出于他的轻率的性格。雅各宾俱乐部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派遣一个由雅各宾派三人组成的代表团到他那里进行调查,这三人是:普罗利、佩雷拉和迪比松。迪穆里埃亲自接见了他们。他们从迪穆里埃口中听到出乎意料的自供,迪穆里埃说:“国民公会是一个由七百三十五个暴虐者组成的议会。只要我手中有一根铁尺,我绝不容许它为所欲为,用它最近成立的革命法庭来杀人。”他继续说:“至于共和制,那是一句空话,我已经考虑了三天,从热马普胜利之后,我感到后悔,何苦为这不名誉的事业取得这些成就!要想拯救祖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恢复 1791年宪法,重新立一个国王。”迪比松对他说:“您是这样想吗,将军?提起国王,或者只是提起路易的名字,法国人就万分厌恶。..”迪穆里埃说:“这个国王名叫路易、叫雅克或叫菲利普,又有什么关系?”迪比松问:“您的办法是什么?”迪穆里埃答道:“我的军队..是的,我的军队;我的军队会这样做的,在我的军营里,或者在一个要塞里,我的军队都会说,他们要求有一个国王。”迪比松又说:“不过,您的计划可对丹普尔监狱的犯人们的命运不利呀!”“即使波旁王朝的最后子嗣被杀掉,甚至科布伦次的那些人也被杀掉,法国仍然会有一个国王,如果巴黎在它已经做出的可耻的屠杀以外再进行这种屠杀,我就立刻向巴黎进军。”

迪穆里埃在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之后,就着手实行他那个行不通的计划。实际上他的处境很困难,他的部下非常爱戴他,但他们也同样效忠于祖国。要让给奥军一些重要阵地,但这不是他能作主的;他部下的将军们很可能由于对共和国的忠诚和由于个人野心对他作出过去他对拉法耶特所作过的事情。他的第一次尝试并不顺利。他在圣阿芒扎营以后,企图占领里尔、孔代和瓦朗西安;但是他在这次行动中失败了。这种失利使他开始犹豫,不敢主动采取攻势。

迪穆里埃作出这一叛乱行动后,就不再犹豫了。他又在孔代作了一次新的尝试,但结果并不比第一次更好。

在抵达比利时之前,他给国民公会写了一封信,说他对离开荷兰表示遗憾,因为他的荷兰之战就快要赢了。他把比利时之败归咎于原陆军大臣帕什,还百般维护自己的好友
伯农维尔。他的这封信于3月15日被送到国民公会。公会主席布雷亚尔发现问题严重,直接把信交给了总防卫委员会而没在公会宣读。总防卫委员会决定在把事实搞清楚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于是,公会又派出丹东前往比利时,弄清楚那里的状况。

丹东本来和迪穆里埃就有交情,不过,对于迪穆里埃的叛变计划他却一无所知。丹东临走前还说过这样一个愿望:“不是我将他说服,就是我将他带回来。”谁知,迪穆里埃此时已经遭受了惨败。他于3月13日抵达比利时后,立即着手组织法军反攻。16日,他占领了蒂尔勒蒙,但18日就在内尔温登(Neerwinden)遭受了严重失败。在这场最后的战斗中,迪穆里埃率领匆忙集结的4万5千人对决年轻的查理大公(Archduke Charles)的4万人,后者初次指挥作战。缺乏训练的法军的进攻组织得很糟糕,奥军伤亡了3千人但控制住了阵地,法军则死伤4千人,逃兵和被俘虏的人有1万人以上,并损失了许多门大炮,连炮兵司令米尔金也裹尸沙场了。法军在失利后向布鲁塞尔溃退。


(内尔温登之战)


20日夜,丹东终于在卢万见到了灰头土脸的迪穆里埃。丹东从他的角度出发,劝说他承认那封信是错误的,以此向公会低头和认错。丹东一直认为,迪穆里埃是个不错的将领,以后打仗还全指望他呢。但是,身为前吉伦特派成员的迪穆里埃却鼓励丹东反对吉伦特派,他草草写了封信,让丹东带回巴黎,并说:“还是让公会在我们交谈完后再对这封信进行判断吧。”丹东见自己达不到目的,只好悻悻地拿着迪穆里埃的回信返回了巴黎。

迪穆里埃的行动如此表里不一,完全是被形势给逼的。他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在法国向英荷宣战后,便立刻占领荷兰,把荷兰和比利时建成一个有17个省的共和国,而后再组建一支8万人的军队,建议法国与它结盟,条件是恢复1789年的君主政体,如果被拒绝了,他就会下令支持他的法军和比利时、荷兰军队打回巴黎,解散国民公会,消灭雅各宾派。

这次惨败后,他原先打算虚张声势,以荷兰的无敌征服者的身份回到巴黎,把政府的人吓住,然后建立独裁统治。
他甚至已经和奥军的麦克上校进行秘密谈判,打算将比利时让给奥军。但现实是国民公会将他解职,他明知断头台将会是他的归宿地,便拒绝接受解职命令。迪穆里埃采取了一个绝望的行动以从激进的敌人手上保全自己——他让忠实的贝尔希尼(Bercheny)的骠骑兵,把在4月1日前来调查自己失误的战争部长皮埃尔·里尔·德·伯农维尔(Pierre Riel de Beurnonville)——迪穆里埃冲着伯农维尔叫道:“您让我失去了一切!”——和其他四位委员加缪(Camus),邦卡尔-代-伊萨尔(Bancal-des-Issarts),吉奈特(Quinette)和拉马克(Lamarque)抓了起来,并在2天后把他们交给了敌军(这些不幸的人被关了两年),还和奥军的萨克森-科堡亲王谈和。然后他试图劝说他的部队向巴黎进军,推翻革命政府并恢复君主制。但军队却抛弃了他。士兵们久已是要共和而不要他们的将军;军队中拥护革命的热情正在高涨,爱国的力量日见兴起。迪穆里埃公然反抗国民公会,同拉法耶特反抗立法议会、布耶反抗制宪议会遭到了同样的下场。在这个时代,一位变节的将军,纵令他兼有布耶的坚决和拉法耶特的爱国精神与声望,再加上迪穆里埃的战功和智谋,也终将同他们一样身败名裂。革命运动势不可挡,当然要比各党派、将军和反法同盟的力量更加强大。

国民公会已在4月5日
发出了逮捕令,手下的人马又激烈反对他的卖国行径(时为中尉的达武试图逮捕他),于是迪穆里埃就和后来成为路易·菲利普国王的夏特尔公爵,他的弟弟蒙旁谢尔公爵(the duc de Montpensier) ,图弗诺上校,连同458名步兵和贝尔希尼的两个骑兵队424人投靠了相对安全的奥军。他的军队的其余部分投到法马尔军营,编入当皮埃尔指挥的军队。这一事件发生后,吉伦特派因为和迪穆里埃的关系而陷入易遭攻击的境地,他们虽然也和山岳党人一样猛烈抨击迪穆里埃,却仍被指控为迪穆里埃叛变的共谋分子。作为回应,巴黎在4月6日建立了不久就要卷起腥风血雨的救国委员会。

迪穆里埃的旧敌冷淡地接待了他。
变节之后, 迪穆里埃短暂地停留在布鲁塞尔,然后前往科隆,寻求在选举团法院谋得一席之位,但不久在科隆选帝侯领地被驱逐,在斯图加特(Stuttgart)也不受欢迎。他很快就领会到他已成为他的同胞,王室,贵族和教士的怀疑对象。作为回应,迪穆里埃在汉堡写下并出版了回忆录的第一卷,给出了他对去年事件的说法。现如今他漫游在一个一个国家间,参与无休止的保王党密谋。他用假名走遍了瑞士,意大利和英国。迪穆里埃想要为俄国沙皇保罗一世服务,但被拒绝了。直到1804年定居在英国,英国政府给了他一笔退休金。迪穆里埃在那里促成了路易十八和未来的路易·菲利普一世的会面。


拿破仑战争期间,迪穆里埃在英国战争办公室(British War Office)成为一名有价值的顾问,尽管他的援助程度很多年后才公开。1808年,他随威灵顿参与了半岛战争,为英西联军提供如何击败法军的建议。1814年和1815年期间,他竭力试图从路易十八手里得到元帅杖,但并没有成功。似乎由于曾服务于威灵顿,在拿破仑先后两次退位后,波旁王室都没有允许迪穆里埃回国。

1823年3月14日,他死在泰晤士河畔亨利(Henley-on-Thames)附近的特维尔公园(Turville Park)。他的回忆录增补版《迪穆里埃将军的生平和回忆》(
La Vie et les mémoires du Général Dumouriez )在1823年出现于巴黎。他还写了大量的政治小册子。


迪穆里埃知道如何把心交给军队和点燃士兵的激情。他大胆而自负,他的演讲总是闪烁着法国人的机智,他在混乱和危险之中平静的风度使他周围的人都鼓舞起信心。杜穆里埃比其他任何同时代的将军更知道如何唤起人们的士气。


从本质上讲,他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只关心他自己的幸福与荣耀。他经常灵光一闪,但缺乏毅力和决心。他总是不耐烦和随兴发挥,毁掉了自己的计划。他太过于依赖运气和随机应变。迪穆里埃拥有一个十八世纪的法国人的特点:鲁莽而不计后果。 费森(Ferson) 写道,“他是一个真正的法国人,充满活力但缺乏判断力;他的计划失败是由于他过度自信。”





注释:


[1]佛拉芒人(lesFlamands),又称佛兰德人,比利时的两个民族之一(另一个为瓦龙人),是日耳曼人中的法兰克人的后裔,占比利时居民百分之五十五,讲佛拉芒语,与荷兰语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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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9 17: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凯旋门译文主要取自之前写过的保王党人小传《夏尔·弗朗索瓦·迪穆里埃中将》,增补了詹森的凯旋门小传内容。
保王党人系列的迪穆里埃传 http://bbs.napolun.com/forum.php ... mp;extra=#pid262056
只是格式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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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19 17:01:55 | 显示全部楼层
另外,引用的文章已在旧帖注明,这里就不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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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8-18 01:39:48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得文章越多就越觉得雅各宾派对革命的破坏真的很大,
现在b站还有一群狂热的雅各宾吹,不仅洗白雅派的一切行为雅派,把斐扬、吉伦特、热月等所有不是雅派的势力全都诋毁了一遍,还厚颜无耻地把所有不支持雅各宾派的人都扣上“保皇”、“反对revolution”的帽子,不知脑子长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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