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政府对巴黎报纸的控制措施

月光丸

摘自《夏普塔尔回忆录》附录一：注解第374条

“当时 在巴黎出版的报纸有73种，拿破仑一上台，就颁布了一条法令，查禁了其中的60种。只有十几种报纸幸存了下来。1804年后，政府强行合并部分报纸，如1805年将《祖国卫士报》和《导报》合并到《法兰西故事报》。1810年，政府进一步直接控制了报纸的资金。在《记者报》被合并到《法兰西故事报》之后，新成立的报社的资金被分为24份，其中6份交给政府，15份交给皇帝的亲信，只有3份交给原来的业主。《论报》在1811年也遭受到同样的命运。同年9月，幸存的5份报纸被合并到《巴黎报》时，控制的措施又有了新的变化。所以后来只剩下4份时政性报纸。最后拿破仑还打算将这些报纸都合并到唯一的《通报》下。”


此外，夏普塔尔在第163页，正文的结束部分提到：

“拿破仑也会自己利用报纸和敌人进行笔战。他亲自撰写一些短文，将他们登在《通报》上，以回应在英国报纸上刊登的攻击性言论或观点。当他刊登一篇短文时，就会认为已经把别人说服。我记得这些短文形式不符合规范，而且缺乏文笔，但这最能体现拿破仑的性格特点，最能让人看出他的才华在哪些方面。”

灭火小太阳

上周略读了一下《拿破仑书信集》，里面收录了一些与报纸的相关内容。
加强书报检查和治安措施
——致警务部长富歇①
　　　　巴黎，1800年4月5日
　　　　共和国执政们打算让《消息灵通报》、《自由人》和《祖国卫士》等报纸停刊，除非业主物色到品行端正、廉洁、爱国的编辑。你必须坚持，这些报纸的每一期都得有一名合法编辑的签名才行。
　　　　你得指令警察局长对下列事项采取任何必要的措施：
　　　　（1）巴黎墙壁上禁止任何招贴，并禁止叫卖任何未经警察局许可的报刊或小册子；
　　　　（2）禁止出版商展销任何违背健全道德和政府政策的出版物。
　　　　警察局长应禁止任何戏剧的上演公告，除非该剧的导演有内政部长发给的许可证。
　　　　执政们要求你在十天内就下列事项向他们提出报告：
　　　　（1）关于把大批没有生话手段的意大利人及其他外国难民逐出巴黎的最好办法。
　　　　（2）关于把那些回到塞纳郡的流亡者重新驱离共和国领土的最恰当的措施，这些流亡者不管是否受到监视，只要他们没有要求从去年雪月4日以前的剥夺公权者名单上除名，就属于这一类。
　　　　（3）关于五十来名惯于吃革命饭，经常煽动舆情的人的名单和住址；关于从巴黎驱除下列一些人的方法，即：许多受外国雇用并指挥一些追随者的人，以及听从某一个人的安排、受其收买来扰乱公共治安的人。
　　　　最后，你得通知潘恩先生，警方已获悉他的可疑行动，一经起诉，他将被遣回他所属的国家——美国。
　　　　——译自汤普森编译本，第72—73页。
　　　　注解
　　　　①  约瑟夫·富歇，前奥托拉利会神父和恐怖主义者，1799年任拿破仑的警务部长。信末提到的托马斯潘恩在恐怖时期曾被监禁，1774年11月获释。1802年返美，1809年卒于纽约。——原注

掌握舆论动向
——公民里波的任务①
　　　　巴黎，1801年7月23日
　　　　公民里波可以看到，除去十一种政治报纸之外，所有刊行的报纸每天都会送给他。他要仔细阅读它们，对其中任何可能影响公众舆论，特别是关于宗教、哲学和政治见解的内容作一摘要。他要在每天5点到6点钟之问把这一摘要送给我。
　　　　每隔十天，他要给我送一份有关这十天内出现的所有书籍和小册子的分析报告，着重注意可能与道德问题有关、或与政治、道德相牵连的使我感到兴趣的任何章节。
　　　　他要费心弄到所有上演剧目的脚本，依照上述同样的要求为我对剧本进行分析。这种分析至迟必须在该剧演出的四十八小时内送交给我。
　　　　每个逢一、逢六的日子，他都要在5点到6点钟之间给我进一份所有值得注意的招贴、标语、广告等等的清单，并列出他所获悉的任何消息，以及各种学术机构、文学集会、教堂讲道、新教育团体或时髦把戏中的所言所行，只要从政治和道德角度来看是有关系的。
　　　　鉴于公民里波所承担的上述新任务，我指示内政部长每月付给他五百法郎，同时，我命令普菲斯特付给他同样数额的钱。
　　　　——译自汤普森编译本，第81页。
　　　　注解
　　　　①  里波在1807年以前一直任拿破仑的图书管理员。——原注
加强对报纸的限制
——致富歇先生
　　　　芬肯施泰因，1807年4月4日
　　　　大多数报纸都办得很精。也许难以救药。但我还是要你看到他们从来不谈新朝的重要性，不如说，它们倒象是把这当做党派事务来对待的。那个肮脏的刊物《法兰西邮报》可以任意侮辱《帝国日报》；可是它们不应该把我也拖进这件事情里去。这两家报纸奉行同样的方针。《日报》把大革命的一切弊病都归罪于哲学，好象任何时期都不曾有过内战、压制和迫害似的。所有这些已经是够愚蠢的了；然而十分荒谬的是，《邮报》为了尚福尔、狄德罗和百科全书派而竭力装作我的拥护者和我的事业的保卫者。如果允许它们用这么多拙劣的论调来任意互相攻击，却以为它们无论如何不会触及现时的问题，这是不是对它们过于迁就了呢？人人都阅读《日报》，如果它损害政府，我们并不需要《邮报》事先把一切告诉我们。我不想再开始搞“亵渎君主罪”的指控：我并不重视这些下流报纸的互相攻击。但是我不能让任何报纸象《邮报》那样谈论波旁家族或现在的皇朝。报纸不关心政府的利益，能不能为它的立场进行辩护呢？一个人可以是拉朗德那样的无神论者，也可以是波塔利斯那样的宗教徒，还可以象勒尼奥那样的著名哲学家，但都不失为政府的拥护者和一个良好的法兰西人。那么，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可以允许这些报纸那样做，并且告诉人们；他们是些坏公民呢？这就是《兄弟和朋友报》干的那种事；的确，如果它真是怎样想就怎样说，你会发现他们自称只有他们一小伙才是我的唯一朋友。我料想：教士和二千万虔诚的天主教徒全是属于旧制度的！
　　　　一旦这家报纸提到波旁家族或我的利益时，就禁止发行。至于《辩论日报》，无疑它已经把党派偏见推到迫害的边缘，我总有一天要采取措施，把这张法国人阅读的唯一的报纸交到更加理智、较少感情冲动的人手里去。党派精神已经消失，我只能把它看做由一小撮毫无才能和天资的无赖之徒经常煽动攻击国内一些最值得尊敬的人所造成的祸害。不过，在这一方面，我的兴趣纯粹是文艺性的。对报纸加以限制，不准他们提波旁家族或拿破仑家族。
　　　　——译自汤普森编译本，第172—173页。

从这里应该看出拿破仑对报纸的限制和控制。

开展关于英国迫害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宣传
——致警务大臣富歇先生
　　　　芬肯施泰困，1807年4月21日
　　　　我要你组织一次大规模的鼓动，特别是在布列塔尼、旺代、皮埃蒙特和比利时的地方性报纸上，反对英国圣公会对爱尔兰天主教徒的迫害①。为了这个目的，你必须搜集所有反映这一迫害的色彩最强烈的特写。我会让波塔利斯先生同一些主教私下作些布置，这样，当报纸上的文章产生一定的效果时，就可以提出制止这种迫害的调停了。但是从政府方面来说，整个事件必须安排得十分巧妙。你必须利用这些报纸面不使它们对我们预期的目的产生怀疑。《帝国日报》的编辑们最适宜于干这件事。你必须使人民看到英国反对爱尔兰天主教徒所显示出来的残酷和侮辱，近百年来，他们一直对爱尔兰天主教徒进行着圣巴托罗缪之夜式的大屠杀。不要提“新教徒”，而要说“英国圣公会”：因为法国有新教徒，但没有英国圣公会教徒。
　　　　——译自汤普森编译本，第193页。
　　　　注解
　　　　①  这是指英国政府镇压由丹尼尔·奥康内尔于1805起领导展开的争取爱尔兰天主教徒权利的斗争。——据原注
这封信应该可以佐证拿破仑用报纸对英国的笔战。

而书后的年表也提及一些。
1800年1月17日，拿破仑下令封闭包括王党和雅各宾派报纸在内的七十三种报纸中的六十种，并禁止刊行新的报纸。
　　王党控制的报纸曾连续发表文章和消息批评和攻击执政府的各项措施，还要求清洗议会。此后，在1810年10月，拿破仑又下令封闭了巴黎九种报纸中的五种。

1810年8月3日，拿破仑颁布有关限制各郡报纸的命令。命令规定：除塞纳郡外，每郡只准有一份报纸，并应在郡守监督下出版。又规定：郡守得准许印行推销商品之类的传单或广告，也可准许出版只涉及文学、科技或农业的报纸。
　　命令公布后，各郡有一百多种报纸被迫停刊。10月，巴黎原有的包括《指南报》在内的九种报纸减为四种。

白剑初

封锁消息的作用也是有限的，事实上，长期控制舆论并不能真正控制人心，有时反而为谣言提供了栖身之所，尤其是消息本来就闭塞的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