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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富勒《西洋世界军事史》之 法国革命的来临与瓦尔米的炮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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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5 01:19: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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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先钟 [翻译] 1968
投笔从戎 [扫描] 2003
牛头怪 [OCR] 2004
牛头怪 [校对制作] 2004
  虽然使法国大革命开始发动的力量,就是美国的革命,可是以1789年的情况而论,也许再没有两个国家,会像当时的美法两国那样不相似的。前者是一个巨大而尚未开发的国家,对于一个具有自由民主心灵的民族,足以贡献无限的机会。后者是一个古老的君主国家,一向受着特权和传统的拘束。在美国,租税(为1775年叛乱的主因)是由人民来决定的;在法国却由国王来决定,并且由第三等级(Third Estate)来担负——换言之,即除了贵族和教会以外,都要纳税。尽管法国的繁荣日益增加,可是这种由于不平等所引起的怨恨,不但不曾减轻却反而更受激高涨。因为财富增多了,国债和税额也随之而增加。结果受害最重的还不是赤贫的无产阶级,而是小康的中等阶级,他们也正是财富的生产者。由于他们要求应有的社会正义,和对于国事的指导能占一席之地位,结果才造成了法国的革命。
  因为参加美国的独立战争,势必要筹措战费,于是法王路易十六(1774-1792年)求教于他的财政顾问,热内亚的银行家内克(Jacques Necker)。他主张避免增税,而用发行公债的方法来维持财政支出,可是后来公债发得太多了,为了付利息而不能不加税。据说路易十六的祖父路易十五曾经说过:不幸而言中的就是公债,它实为洪水的来源。
   1781年,内克被免职。不久之后,他的位置即由加隆(Charles Alexandre de Calonne)所代替,为了应付危机,他劝路易召开贵族(Notables)会议——由贵族和教士的代表所组成。他们在1787年开会,但当他们发现加隆的财政改革计划有损于他们的特权时,就拒绝通过。其次在1788年8月8日,路易在无可奈何之中,听信了巴黎市议会(Parlenient)的劝说,决定于次年召开国会(States General)。他们自1614年起,就从未开过。(注:路易十五曾经把巴黎市议会取消,等到路易十六即位时,又重新召开。)
  人民要求一个君主立宪制度,希望他们的代表能定期集会,并保有权利。当1789年5月5日,国会代表在凡尔赛举行第一次会议时,他们心中所持有的即为这种观念。
  第三等级的代表们拒绝分坐,并邀请贵族和教会的代表与他们共同讨论,因为他们之间很少有人愿意屈尊,于是到了6月10日,第三等级的代表们就自称为“国民议会”(National Assembly),而独立成为一个组织。十天之后,在著名的“网球场”(Tennis Court)中,他们宣誓表示除非已经拟定了一个新宪法,否则决不解散。为了安抚他们,路易命令所有的特权阶级代表,都加入与平民代表在一起开会。但同时为了防患未然起见,他又命令布罗格里公爵(Duc de Broglie)在凡尔赛集中瑞士和日耳曼人的部队,以充宿卫。此外又再度罢免内克,这是他在不久之前,又召回任用的。
  巴黎的资本家一向认为内克是惟一可以使经济复兴的干才,所以这个措施使他们大为不满。于是资本家的爪牙巴黎的群众开始暴动。结果是7月14日群众攻击巴士底(Bastille)狱,并杀害它的守兵。当这个消息传到宫中时,路易喊着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叛变!”利昂古尔公爵(Due de Liancourt)回答他说:“不,陛下,这是一个伟大的革命!”
  这次暴动立即的效果是又三度起用内克,并成立了一个“国民自卫军”(National Guard),由拉斐特侯爵指挥。
  为了取信于民,8月26日国民议会发布了一个宣言,定名为“人权宣言”(The Rights of Man),内容与美国的独立宣言极为相似。因为路易犹豫不决,未加以批准,于是在10月5日,拉斐特率领一小队“国民自卫军”,把皇族中人从凡尔赛押解移入首都之内,后面有许多群众跟随,不断地高呼怒吼。此时,国王的幼弟阿尔图瓦伯爵(The Comte d'Artois)已随第一批王党的逃亡者(Emigres)出国,他立即开始进行推翻革命的阴谋。由于他们阴谋与外国合作,使之成为最后导致战争的主因之一。
  因为这个国家已经在财政上破产了,由于奥特恩主教(The Bishop of Autun)——他是内克女儿的爱人——的建议,国会开始进行宗教改革,以便没收其巨大的财产。国会宣布今后主教和教士都必须由人民代表选举。然后米拉包(Merabeau)主张发行一种以土地为担保的纸币,以代替没收教会的土地。但是内克却乘机骗到了大量的教产,宣称将来用金银偿付。当诺言无法兑现,内克就逃走出国。结果在米拉包主持之下,终于发行了土地货币。
  这个反宗教的国会使路易感到深恶痛绝。他说:“我宁可做梅斯(Metz)的国王,也不愿依照这种条件来做法国的共主。”结果,当新法施行不久之后,他就决定逃走。他不听米拉包的建议,并不逃往忠于王室的诺曼底或不列坦尼,而逃往梅斯,想与那些逃亡者会合在一起。他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Marie Antoinette),也热烈作此主张。她是玛丽·特里萨的女儿,是奥地利皇帝利奥波德二世(1790-1792年)的姊妹。
   6月20日到21日的夜晚,路易和他的家人躲过了守兵的注意,沿通到蒙梅迪(Montmedy)的道路逃走。中途被人发现,在瓦伦钮斯(Vareanes)被拘捕,押回了巴黎。当这个消息传到奥地利之后,利奥波德宣称说:拘捕国王一事直接冒犯了所有其他君主的荣誉,和任何政府的安全。8月27日,他与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1786-1797年)联名发布了一个“皮尔尼兹宣言”(Declaration of Pillnitz),这两位国王宣布将联合其他欧洲的统治者,共同支持路易。利奥波德事实上是不怀好意的,在这个宣言尚未发布时,他就曾与腓特烈·威廉共同商定了一个瓜分法国的计划。奥地利获得阿尔萨斯和洛林,普鲁士分得于利希(Julich)和布尔格(Berg)两个公国,并在筹划中的波兰瓜分案内可以分享一部分。
   9月14日,国民议会已经制定了新宪法,于是自动解散,代替它的是新宪法中的立法议会(Legislative Assembly)。它于1791年10月1日,召开第一次会议。
  这个新国会的领导权落入一群青年的中等阶级热心分子的手中,他们号称“吉伦特派”(Girondins),因为多数人都来自吉伦特(Gironde)省。他们激烈反对逃亡者、利奥波德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因为在法国的东面边界上,有少数逃亡者的兵力在集结,他们认为是一种侮辱,同时也感到畏惧,所以主张用对奥地利作战的手段,来统一国内的意志,并强迫路易摊牌。
   12月间,这种备战的热心使法国人把沿着法国东疆的部队,分组成三个军团,北方军团由罗尚博指挥,中央军团由拉斐特指挥,他们二人都是曾经参加过美国革命战争的;莱茵军团则由鲁克勒元帅(Marshal Nicolaus Luchner)指挥,他是一个年老的日耳曼骑兵军官。这就是最初的法国革命军。
  巴黎的报纸刺激人民的感情,使他们趋向好战的途径。在雅各宾的寺院中(注:当国会移到巴黎时,第三等级的某一部分代表,在雅各宾寺院中租了一间大房子,作为集会之所。这就是这个著名革命党派的命名起源。)和国会中,布里索(Brissot)也鼓动对于宫廷的仇视心理,并宣传战争的必要。不仅是为了团结人民和使他们服从国会的意志,而需要战争;而且诚如希里斯(Herault de Scchelles)所说的:“在战时可以采取某些措施,若在平时则似乎是太严酷了。”——这也就是恐怖时代即将来临的先声。
  当巴士底监狱被攻击时,在欧洲还不会产生组织十字军以援救法国的观念。当时各国王室所注意的问题,是波兰而不是法国的革命。1792年3月1日利奥波德逝世后,才迅速地发生了新的变化;因为他的儿子弗朗西斯二世(Francis Ⅱ),接受了吉伦特派的挑战,一心要恢复其姑母的荣誉。他是最后一任神圣罗马皇帝(1792-1835年)。同时,腓特烈·威廉也认为法国是一个容易到手的目标,并且以扑灭革命为借口,来扩张其领土。俄国女王叶卡捷琳娜二世(1762-1796年)又希望维也纳和柏林两地的政府都被纠缠在法国的事务中,这样就可使她在波兰坐受渔人之利,此时波兰正好到了第二次瓜分的边缘。最后,法国的保王党人也认为只有奥地利出面干涉,击溃法国的征兵,才能救出路易。这就是1792年4月20日的情况,路易十六以俘虏的身份,向他的主人,吉伦特派的内阁,建议对奥地利宣战。其目的是想当他们被打倒之后,他自己也就可以脱身了。
  法国对于战争实在是毫无准备:它的府库空虚,军队混乱,人民像患有神经病一样。7月11日,政府号召全国人民从军,于是许多群众都纷纷自愿入伍。十四天之后,普鲁士也向法国宣战,并指派不伦瑞克公爵(The Duke of Brunswick)为普军总司令。他受了王党逃亡者的指使,发了一个颇不妥当的宣言,使巴黎人民大为愤怒。8月10日,杜伊勒里宫(Tuileries)受到攻击,结果是国民公会以敕令废除1791年的宪法,取消路易的一切权力,实行普选。国民公会(Convention)又代替了立法议会。
  在这个混乱之中,最严重的危险却是来自军中。法国陆军此时共为八万二千人,不包括边界守备队在内。在左面,北方军团现在改由拉斐特指挥,掩护着从敦刻尔克到马尔梅迪(Malmedy)为止的边界。它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共二万四千人,驻在佛兰德边界方面;另一部分共一万九千人,称为安德内斯军团,驻在色当附近。在它的右面,从蒙梅迪到孚日(Vosges)山地,为中央军团,亦称梅斯军团,共一万七千人,由鲁克勒元帅指挥。在它的右面,从弗斯格斯到巴塞尔(Basle),为莱茵军团,共二万二千人,由巴隆将军指挥(Gen. Biron——即劳曾公爵)。在后方,苏瓦松(Soissons)附近,又有一大堆无组织的志愿兵,号称预备军团。
   8月11日,拉斐特正在色当,当他知道了前一天的敕令之后,他立即命令在桑布尔河桥村(Pont-Sur-Sambre)的狄龙将军(Gen. Arthur Dillon)和在毛德营(The Camp of Maulde)的杜木里埃将军(Gen. Dumouriez)向巴黎进发。前者是一个保王党,表示同意;而后者则趋附吉伦特派,拒绝服从。国民公会听到这个兵变的消息之后,立即派遣委员前往色当,但为拉斐特所拘捕。8月16日,政府任命杜木里埃为北面军司令。第二天,拉斐特看到军队对他已经丧失了信心,于是率领许多军官越过了卢森堡国界,向奥地利投降。同时,在梅斯的鲁克勒,也是拉斐特的朋友,他也拒绝接受这个敕令,于是被派指挥第二线的部队,而由克勒曼将军(Gen. Kellermann)接充司令。鲁克勒部下的重要军官也都被调换。在莱茵军团中,只有巴隆将军愿意竭诚效忠。当杜木里埃代替拉斐特时,法国陆军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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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5 01: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瓦尔米的炮击

本帖最后由 高守业 于 2010-9-5 01:24 编辑

  瓦尔米的炮击(The Connonade of Valmy)不仅是一个军事性的事件,它还足以构成两种战争形式之间的一个明显界线。前者是从1648年开始的战争形式,后者是1792年以后的战争形式。在前一个时代,诚如以前各章已经叙述过的,战争在政治和军事两方面,都变得比较有限制。除了极少数的显著例外情形,战役都是井井有条、好整以暇的,大家都遵守一种公认的规则。奥内利伯爵(The Earl of Onery)在1677年曾经这样说:“我们在战争时像狐狸而不像狮子,有二十次围攻还不能作一次决战。”二十余年之后,笛福(Daniel Defoe)又说:“现在的情形常常是这样的,双方各以五万人的大军彼此互相对峙着,一无所获,然后各自宿营过冬。”一百年之后还是如此。卡诺(Lazare Carnot)说:“在军事学校中所教授的,已经不再是如何防御据点的艺术,而是如何遵守一定的礼节,使它不失光荣地投降。”
  在1733年的皮齐吞(Pizeighetone)围城战中,对于这种文雅的战争,可以获得一个完美的例证。当双方议定休战之后,在壕沟上搭了一道桥梁,使双方可以互相交通。于是大家大开宴席,到处笙歌,完全是一片太平景象,大有盛宴难再之感。
  在卡诺发表上述见解后的一百年,新的战争形式已经发展到了它的顶点,福煦元帅(Marshal Foch)认为“这种古老的方法不是得到要决定性的解决,而只有有限的目标。”萨克斯(Maurlce de Saxe)(1696-1750年)曾经说过:“我是不赞成会战的,尤其是在战争开始之时。我还深信一个聪明的将军可以终身作战,而不会被迫采取会战的手段。”福煦对于这种理论也曾严厉地加以驳斥。
  虽然如此,福煦对于这种“古老方法”的成因,却似乎并没有认清。不仅是因为三十年战争的无限野蛮,引起了大家的厌恶,因此认识了君子的战争毕竟要比小人的战争好些;而且,又因为正规常备军的成本日益高涨,同时后勤部门(Commissariat)的效率极低,征发补给的速度也极为迟缓,这些限制就使大家都愿意避免会战,因为在这个时代中,火枪以短射程作战,生命的成本是极为高昂的。同时,大家也都愿意多进行围城战,以便沿着行军的路线,依照间隔建立补给基地。早在1770年,吉伯特(Guibert)即曾认清,从金钱上来说,这种“踱方步”的战法其实成本很高。他认为这种有礼貌的战争,不流血的运动,光荣的投降,其实只是表面上廉价的,因为它们并不能获得巨大的政治解决。所以他主张应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战争方式来代替它们。
  他这样的写道:“让我假想在欧洲有一个活跃的民族兴起:一个有天才、有资源和有政治认识的民族。他们能团结一致,组成一支全国性的民兵,并有一定的侵略计划,而从不放弃其目的。他们知道如何使战争廉价化,并支持它以达到胜利。像这样一个民族,决不会因为财政上的考虑而被迫限制其战争的范围。我们将坐视这个民族征服其邻国,推翻我们脆弱的组织,好像狂风扫落叶一样。”
  对于吉伯特心中所想到的这种战争型态,“瓦尔米”实为其滥觞。在它的如雷的炮声后一年,吉伯特逝世后的两年,法国的国民公会为了确定“所有的法国人均应入伍以保卫国家起见”,通过了一个法律,从此无限战争变成了流行的新秩序。
  这个法律的内容是说:“青年人应该战斗;已婚的男人应该铸造兵器和运输补给;妇女应该制造帐幕和被服并在医院中服务;儿童们应将旧布制成绷带;老人们应抬到公共场所,以鼓励战斗人员的勇气,并宣传对国王的仇恨和共和国的团结。”
   “公共建筑物应该改成营舍,公共广场改成兵工厂。一切具有适当口径的火器均应移交给部队,在国内的警察应使用短枪和刀剑。一切配鞍的马匹都应集中以供骑兵之用;一切挽马凡不作耕种之用者,都应用来拉曳炮车和补给车辆。”
  这就是总体战的诞生哭声。
  一为有限,另一为无限,在法国革命中,这两种战争形式要见一个高下了。在这个最初的冲突中,双方的将领适为最好的例证:不伦瑞克代表前者,而杜木里埃则代表后者。
  不伦瑞克生于1735年,杜木里埃生于1739年,他们差不多是同年,这是他们之间的惟一联系。前者为一代诸侯,并为腓特烈大帝的侄子;后者在政治和军事两方面都是一个冒险之徒,是法国一个委员的儿子。在1792年,不伦瑞克被认为是欧洲最伟大的军人,而杜木里埃也深信他自己是这样的,他对于自己有无限的信心,认为革命这一行事业最适合于他的才能,他本能地认为应将这种精神发挥到最高限度,除了机会主义外,他更无其他的原则。有一次,他曾经提出一个保救王室的计划,简单而大胆。他说要想击败雅各宾派,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变成一个雅各宾派,学习他们的思想,采取他们的精神和文字,然后再反转过来打倒他们。在战场上他是完全无畏的,不怕困难,表现出无比的活力,具有最可贵的天才——感动其部下的能力。他是一个卓越能干的军事赌博家,具有幻想、机智、远见和乐观心理。
  不伦瑞克是一个饱学之士,一生谨慎,对于任何问题均爱作极细密的研究,结果反而没有认清问题的本身——只见有树,不见有林。使他获有大名的主要原因,是他在荷兰的1787年战役。那几乎是完全不流血的,所以从其同时代的人们眼中看来,应该算是一个完善将道的典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因为在旧有战争的狭窄限制之内,不伦瑞克正好像是一个下棋的专家一样,只要对方遵守一定的规则,则他对于敌人的每一着棋,都是能够预先料想到的。他对于自己的困难总是不惜加以夸张,但却很少考虑敌人的困难,通常他又拙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在压力之下,他是会向旁人的意见让步的。对于他而言,也可以说是很不幸的,腓特烈·威廉是一个冲动浅见的人,但却偏要以腓特烈大帝自居,而不伦瑞克则认为普鲁士元帅的天职,就是服从其国王,于是不惜牺牲自己的判断来迎合他的意图。此外,不伦瑞克也强烈地讨厌奥地利人,认为法国是普鲁士的真正同盟国,并且也厌恶王党逃亡分子。他对于吉伦特派和雅各宾派都估计颇高,所以早在1792年,法国革命政府曾请他充任法国陆军的最高统帅。假使他接受了,那么杜木里埃就会变成他的合作者,而不是敌人了。
  这两个人所指挥的军队在性质上也完全不同。普奥两军是他们国王的工具,绝对服从其长上。法军方面,固然大部分仍为旧有皇军中的军人所组成,但却已经变成一支民族性的军队,具有新的民族精神。若是将领知道如何发挥其精神,它可以有奇异的表现;反之将领若不通此道,则可能发生恐慌现象和叛变。虽然军官极感缺乏,尤其是在步兵和骑兵两方面,有数以千计的军官都已经逃亡出国;但是幸亏他们有大量的士官,都是久历戎行的,可以立即提升为军官。在瓦尔米之战中,我们可以发现许多将来帝国时代中的名将,有些是军官,有些还是士兵,例如儒尔当(Jourdan)、勒古布(Lecourbe)、乌迪诺(Oudinot)、维克多(Victor)、麦克唐纳(Mecdonald)、达武(Davout)、圣西尔(Gouvion-Saint Cyr)、莫蒂埃(Mortier)、苏尔特(Soult)、勒克莱尔(Leclerc)、拉纳(Lannes)、马塞纳(Massena)、贝尔蒂埃(Berthier)、贝西埃尔(Bessieres)、絮歇(Suchet)、拉阿尔普(La Harpe)、费里埃(Friant)、勒费弗尔(Lefebrve)、和克勒曼(Kellermann)——(年长的一个)。
  法国的炮兵在欧洲是首屈一指的。尽管近代射击学之父是英国人罗宾斯(Benjamin Robins),他于1742年曾著有《炮学新原理》一书,主张使用后膛的来复线火炮,并使射击学有了科学的基础。可是在格里包发尔(Gribeuaval)的指导之下,法国的炮兵却有最伟大的进步。1776年,他被任命为法国陆军的炮兵总监,把法国的炮兵从上到下,都作了彻底的改组。他限制野战炮兵为4磅的团级火炮,对于预备炮兵(即师炮兵)则使用8磅、12磅的加农,和6吋的榴弹炮。对于要塞防御和围攻的任务,他又采取了16磅和12磅的加农,8吋的榴弹炮,和10吋的臼炮。他发明了前军,并使炮车在构造上有统一的模型,使其零件尽可能的可以互相交换。
  (注:在这个时代中有两个重要的发明,都是英国人的。其一为麦西尔(Mercier)的“有效炮弹”(Operative Gun Shell) [ 注:不清楚钮的术语翻译是否准确。不过参照战史的记述可以知道,这应该指当时发明的一种炽热的加农炮弹(炽热弹),极易引起木质船体着火燃烧。——校制者 ] ,从24磅炮中发射5.5吋臼炮炮弹,在直布罗陀围攻战(1779-1783年)中首次使用。另一为亨利·施拉普内尔(Henry Shrapnel)所发明的“榴霰弹”(Shrapnel Shell),时间是在1784年,但英国陆军到1803年才采用它。前者使木质战舰注定要被淘汰,后者则使炮兵战役有了革命性的变化。)
  这些改进使炮兵受到了彻底的影响,好像一个世纪以前,由于刺刀的引用,使步兵所受到的影响一样巨大。结果是火炮的地位日益重要,而打倒了火枪。又有两个影响必须加以注意:(一)多用炮兵,则马匹和车辆的数量也随之而增加,所以行军时纵队加长了,又必须用轻型部队来加以保护——轻步兵(Chasseurs a'Pied and a'Cheval)。(二)为陆军的成本日增,为使军械和装备标准化,对工业的要求也日益增加。
  虽然在普鲁士军中,步兵和骑兵是极为优良的,但炮兵却远为落后,而军需制度也颇为陈腐。许多将军都已年老,而很多青年军官却是同情革命的。但是最弱的一环还在指挥方面,因为在腓特烈·威廉和不伦瑞克之间,并无一致的思想。后者厌恶逃亡分子,前者则对于他们颇表信任。他们对于法国人民同情王室的心理故意作夸大的宣传,并且说他们对于法国军官有充分的认识。布耶(Bouille)说;“我可以负责攻下这些要塞,因为它们的全部钥匙都在我的口袋里。”这种狂言使得腓特烈·威廉相信他只要长驱直入,即可以直捣巴黎,并受到效忠王室的人民的欢迎。
  不伦瑞克的思想则完全不同,因为他不仅不信任这些逃亡人士,而且更反对战争。他的观点是认为第一个战役仅限于攻占隆维(Longwy)、蒙梅迪(Montmedy)、色当(Sedan)等要塞,其次则在这些地方建立补给基地,对于任何来援的法军,均应以迂回的方式将其击退,最后即宿营过冬,并准备明年的战役。当后方尚有未被攻占的要塞。而且遍地都是抱有敌意的人民,要他在法国境内进行一个秋季战役,这个观念会使不伦瑞克感到谈虎色变。此外,他也深知他的军需人员足以限制迅速的前进,这是一点都不错的,因为他的一位幕僚马森巴赫(Massenbach)以后也说:“补给的问题好像是一个死重量,挂在我们的腿上。”
  最后所决定的计划是分为三个军团,侵入洛林:(一)不伦瑞克率领普鲁士部队四万二千人,黑森部队(Hessians)五千五百人,法国逃亡部队四千五百人,从梅斯的克勒曼军团与色当的杜木里埃军团之间,由科布仑茨(Coblenz)直入洛林。(二)一万五千名奥军,由克里法特(Clecfayt)指挥,以比利时为基地,在普军右翼上向南前进。(三)另有同等数量的兵力,由霍恩洛厄——基希贝格亲王(Prince Hohenlohe-Kirchberg)率领,以巴拉庭为基地,在普军左翼方面前进。当三个军团在洛林会合一起之后,即应渡过马斯河,直向巴黎进发。
  从科布仑茨到法国的边界,普军花了二十天的行军时间,直到8月23日始到达隆维边境要塞的前面。经过短时间的炮击,该要塞被迫投降。
  此时,杜木里埃正在要求法国的军政部长塞尔旺(Servan)向日德兰发动侵入战。他的计划是让狄龙(Dillon)在色当、克勒曼在梅斯,挡住普军的前进,而他则从瓦朗谢讷(Valenciennes)前进,以击败克里法特所率领的奥军。这是杜木里埃的“固定观念”(Idee Fixe) [ 注:这最初好像是个音乐术语,指大型音乐作品中贯穿全曲的基本主题,或译“固定乐思”。——校制者 ] ,因为他一向以阿伽多克勒(Agathocles)和西庇阿自居。他曾经上书国民公会当局说:“当汉尼拔还留在罗马的城门之外时,罗马人民却已经把战争带到非洲去了。”
  从战略上来说,他的想法可能是正确的,因为他对于不伦瑞克的价值,已经估计得十分精确。可是从政治方面来看,他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假使他全军向北移动,巴黎的公民将认为首都的门户已经洞开无阻,他们就会马上大叫起来说:“这是卖国的行为!”塞尔旺对此深有认识,所以于8月22日力劝杜木里埃还是与克勒曼合作,后者在霍恩洛厄亲王的压迫之下,已经逐渐后退了。8月24日,由于隆维被围的消息传来,巴黎人民大起恐慌,塞尔旺就命令杜木里埃赶紧前往色当。
   8月28日,杜木里埃到了色当,所发现的情形,照他自己的书信中所描写的有如下述:“这是一个没有将领和高级军官的军队,内部分成了许多派系。有一半以上的军人对于他们所一向爱戴的将领(拉斐特)的离去,感到十分不满,并且认为这个继任的人是他的死敌,而且他的去职也是由于这个人造成的。”
  第二天,杜木里埃在检阅他的部队时,所接受的不是惯例的欢呼,而是沉默和冷眼。最后有一位榴弹兵高呼着说:“反对打仗!”杜木里埃立即回答他说:“你以为不打仗就能赢得自由么?”另外又有一个士兵高叫着“打倒将军!”杜木里埃拔出他的剑,叫他来决斗,这个家伙不敢作声了。突然的,杜木里埃认清了他这种不合常规的行为,已经赢得了部下的拥护。
  其次,当他知道凡尔登(Verdun)已经遭受威胁时,他就派加尔包德中校(Lt-Col. Galbaud)率领两营兵力去增援。他们没有能达到这个要塞,而退到了圣米尼豪德(St. Menehould),在那一夜里,他写信给塞尔旺说:“这个军团是处在了最恶劣的环境之下。若是我们后退,则我害怕它会自动瓦解;若是我们前进,这似乎是它所愿意做的,但又必然会被敌人击溃。它没有衣服、鞋子和帽子,而且也缺少了许多的枪械。”
  他仍然迷恋着他的日德兰侵入计划,8月30日,他召开了一个战争会议,虽然在他的回忆录中所记载的又是一样,实际上这个会议也赞成这个计划。但是在巴黎的塞尔旺,却认为杜木里埃早已放弃了这个观点,所以于9月1日写信劝他向阿戈讷(Argonne)撤退,同时也告诉他,克勒曼已经奉命前进来支援他。第二天,巴黎的警钟响了,进入了9月的大屠杀期。塞尔旺又写信给杜木里埃说:“以祖国的名义,我命令你率领军队向马斯河与马恩河之间前进。进到圣米尼豪德或其附近,甚至于进到沙隆(Chalons)。”
   8月31日,在这个信件尚未发出之时,杜木里埃在巴柴里斯(Bazeilles)已经听到了在凡尔登方向上传来的炮声,同时也知道克里法特已经率领一万五千人到一万八千人,在斯提内(Stenay)渡过了马斯河。于是他终于认清了他的侵入计划已不可能,因为他的右翼已经遭受威胁,而色当已经不可再留了。他写信报告塞尔旺说:“在任何战争中,法国都不曾面临过这样巨大的危险。为了避免更坏的结果,我可能将被迫把蒙梅迪和凡尔登留给它们的守军去负责防御,放弃马斯河全线,采取最短的退路退到艾尔(Aire)河上,以防御奥特里(Autry)的缺口。”
  这就是说退到阿戈讷森林之上,这正当着上埃纳(Aisne)河的右岸。这里包括低缓的丘陵,厚密的森林,并且为河流和沼泽所切断。在1792年要比今天的地形还更困难,因为当时并无公路,一到了下雨的天气,松软的泥土就会很快地变成泥潭了。对于一个携带着炮兵和补给纵列的军队而言,只有五条道路可以通过这个森林,它们恰好经过下述的五条隘路:(一)艾斯里提斯(Les Islettes)隘路,凡尔登—克莱蒙(Clermont)—圣米尼豪德—沙隆—巴黎道路。(二)卡拉德(La Chalade)隘路,凡尔登—兰斯(Rheims)道路。(三)格南德普里(Grandpre)隘路,瓦伦钮斯—武济耶(Vouziers)道路。(四)克鲁瓦(Croix-aux-Bois)隘路,斯提内—武济耶道路。(五)齐斯尼—波普拉克斯(Chesne-Populeux)隘路,色当—勒泰勒(Rethel)道路。
  因为杜木里埃尚在色当,他距离两个主要隘路——格南德普里和艾斯里提斯——要比在斯提内的克里法特,和在凡尔登的不伦瑞克都要更远一点,所以速度十分重要。他知道他的兵力不足以同时防守五个隘路,所以命令在桑布尔河桥村(Pont-Sur-Sambre)的杜瓦尔(Duval)率领六千人,和在毛尔德(Maulde)的包仑维里(Beurnonville)率领一万人,都全速向勒泰勒行军。前者于9月7日到达,后者于9月13日到达。
图21 阿戈讷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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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5 01:21: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高守业 于 2010-9-5 01:25 编辑

  杜木里埃对于齐斯尼—波普拉克斯和克鲁瓦两个隘路,暂时不加防御。他于9月1日命令狄龙率领前卫六千人,去占领艾斯里提斯和卡拉德。他自己则亲率主力三万人,采取最短的路线,越过克里法特的正面,于9月4日到达了格南德普里。狄龙于次日也到达了艾斯里提斯。
  杜木里埃于9月5日,从格南德普里向塞尔旺发出一封充满了英雄气味的信件:“凡尔登已被敌人攻占,我正在等候普鲁士军。格南德普里和艾斯里提斯的营地就是温泉关,但我却会比李奥尼达斯更为幸运!”
  此时不伦瑞克又如何呢?9月2日,凡尔登投降,他不立即前进,就在那里宿营到9月11日为止。诚然,天气是极为恶劣,自从联军越过法国国界之后,大雨就一直未停。当时的从军人员之一,歌德(Goethe),在8月28日的日记上记着:“可怕的天气。”9月6日又说:“一切东西都沉入了无底的泥沼中。”9月12日又说:“大雨不停。”此外在普军方面也有数百人死于痢疾。歌德在9月4日又这样说:“常常有人提到艾斯里提斯,它是凡尔登与圣米尼豪德之间的一个重要隘路。可是无人能了解还不加以占领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不伦瑞克和腓特烈·威廉之间,对于下一个步骤,始终还不曾获得协议。
  在凡尔登攻下之后,不伦瑞克的计划是再攻占色当,然后就在蒙梅迪、梅齐里斯(Kexieres)和吉费特(Givet)附近宿营过冬,并建立一个坚固的基地,以准备明年的战役。但是国王却不肯听从这个计划,不仅法国逃亡分子拥护他的意见,而且在不伦瑞克的部下中,也有某些军官赞成前进。国王这一派的看法,认为这个战争彻底是一个政治性的行动,而不是战略性的行动,他们所面临的是一个革命性的军队,而不是正常的军队。所以在凡尔登和隆维建立基地,然后宿营过冬的想法似乎是完全不适当的。反之,他们主张现在应该像洪水一样冲入香槟平原(Champagne),在一个大会战中把法军完全淹毙。由于普军有优良的纪律,在会战中是可以稳操胜算的。只有这样一个具有决定性的政治胜利,才能不失时机,把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救出来。
  虽然这样一个非正统的办法,曾使不伦瑞克为之大惊,因为照他的军队现况、道路和军需制度来加以判断,都可以知道迅速前进是不可能的。虽然如此,他却放弃了自己的计划,来服从国王。但是他又不命令立即前进,而花了很多的时间来进行详细的准备。最后在9月7日,他和国王才一同骑马前往克莱蒙(Clermont),以侦察艾斯里提斯。不伦瑞克看到有许多敌军藏在森林中,当他从一个农民的口中知道法军已经在构筑工事时,他就害怕正面攻击会成本太高,于是建议作迂回的运动。最后决定只攻击五个隘路中的一个,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其兵力决定作下述的分配:利用霍恩洛厄的奥军和黑森部队,来监视艾斯里提斯隘路,而普军则向格南德普里进攻;骑兵和法国流亡部队向齐斯尼、波普拉克斯进发,而克里法特,在卡尔克劳斯(Kalkreuth)的支援之下,以占领克鲁瓦隘路为目的。
  最后到了9月10日,不伦瑞克才命令部队前进。第二天上午,在大雨如注之中,普鲁士兵走出了他们已经湿透了的营帐,上路向米南柯特(Melancourt)前进。他们在那里过夜,9月12日又进到朗德尔(Landres),因为一路的村落中人民都已逃亡,使他们很头痛,这使他们在补给上都感困难。与法军交战为一事,在一个坚壁清野的环境中与其交战又为另一事。这种情形使联军大为沮丧,所以在朗德尔的营地中,情形极为恶劣,被人称为“污秽营”(Filth Camp)。在左面,霍恩洛厄的奥军监视着艾斯里提斯的东方。在右面,克里法特从斯提内向克鲁瓦前进。
  克鲁瓦的守军共有两营步兵、一个中队的骑兵和四门炮,由科隆上校(Col. Colomb)指挥,他也是美国独立战争中的老兵。9月11日,他向杜木里埃报告说他的阵地是不可透入的,结果后者认为敌人的主攻点将在格南德普里方面,于是命令他只留下一百人,交给一个上尉指挥防守这个隘路,而把其余的兵力都撤回到格南德普里。
  对于杜木里埃而言很不幸,从一个农民身上,克里法特知道了这个撤退的消息,于是在9月12日派遣了一个由轻步兵和轻骑兵所组成的支队,冲入了这个隘路并将它占领。因为它的失陷威胁到齐斯尼—波普拉克斯的南翼,所以它的指挥官迪布奎特上校(Col. Dubouquet)就自动撤去了它的守军。下午5时,因为溃兵到达了格南德普里,杜木里埃才知道大祸已经临头,他认清了克鲁瓦沦陷的严重性,于是命令卡左特将军(Gen. Chazot)率领八个步兵营、五个骑兵中队和四门炮,从格南德普里出发,取道武济耶,于9月13日收复这个隘路。因为道路的条件太坏,卡左特到了夜幕低垂时才到达武济耶。第二天上午继续前进,并收复了该隘路。可是不久之后,奥军作了一个逆袭,又把他们逐出了,于是只好退回武济耶。关于这次战斗有一件值得奇怪的事,就是奥军并未追击。诚如约米尼(Jomini)所指出的,假使克里法特继续向前推进,而不伦瑞克又同时进攻格南德普里,那么杜木里埃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见约米尼所著《革命战争史论》。)
  法军的情况已经坏到了极点,可是杜木里埃的情况却是好到了极点。他知道普军的进度是迟缓的,而且这种天气将使其更加迟缓,所以马上决定,一方面坚守艾斯里提斯和卡拉德,另一方面撤出格南德普里,退向圣米尼豪德。假使敌人从所放弃的隘路中前进,那么他就居于一个面对其后方的位置了。这是一个天才的杰作,为了使其迟缓的敌人陷入陷阱,他又向各方面用快速的传骑传达命令。首先派了一个支队去挡着克鲁瓦隘路,然后命令卡左特在午夜时从武济耶撤退,与在蒙特巧丁(Montcheutin)平原上的主力会合。留在勒泰勒的包仑维里和他的一万人,奉命进到圣米尼豪德,另外派了一个副官去催促尚留在巴勒迪克山(Bar-le-Duc)附近的克勒曼,加速向北行进。此外又命令狄龙在艾斯里提斯对奥军作决死抵抗,又向在沙隆的斯巴里将军(Gen. Sparre)紧急要求,请他速派援军前来,以及请戴哈维里(Gen. d'Haruille)将军在兰斯、艾皮尔内和苏瓦松等地,搜集一切剩余的兵力。
  当发现阿戈讷地区仍在坚守,不伦瑞克不禁大感惊异,于是决定与杜木里埃展开谈判,派了马森巴赫上校(Col. Massenbach)去安排一次会晤。马森巴赫从法军的前哨,被送到杜法尔将军的司命部,但是杜木里埃拒绝接见他。当他在杜法尔的司令部时,马森巴赫发现法军方面有行色匆匆的迹象,所以回来就向不伦维克报告说,照他的推测,敌军是要准备撤退。不伦瑞克不禁大喜过望,因为这无异是说他的迂回已经成功了,依照他的战争典范,一个成功的迂回即相当于一次胜利。不久之后,马森巴赫又会见了国王,当后者听到法军已经快要撤退了,不禁大怒,因为他所需要的是一个胜利,而不是无声无息的迂回。他骑马疾驰,向格南德普里赶去。
  马森巴赫是并没猜错,杜木里埃的确有撤退的意图,但却不是他所料想的,撤往马恩河上,而是退向圣米尼豪德。9月15日上午3时,杜木里埃启程,到了上午8时,到达埃纳河上的奥特里。从那里,其主力又向比翁尼(Binne)河上的东马丁(Dommartin sous-Hans)前进。
  依照杜木里埃的命令,卡左特应该在9月14日午夜离开武济耶,在其后卫的掩护之下,在主力的先头到达蒙特巧丁平原上。但因为上下午的两度苦斗,其人员已经疲惫不堪,所以直到9月15日拂晓才出发。几个钟点之后,当他的部队正要进入蒙特巧丁平原,突然受到了一千五百名普鲁士轻骑兵的攻击。最初他们虽然击退了敌人,可是突然有一部分人产生了恐慌,四散奔逃,高声乱喊!接着卡左特的全军约一万人都自动瓦解了。根据杜木里埃在回忆录中所记载的情形,其中有二千多人一直逃到了勒泰勒、兰斯、沙隆等地,到处传播说全军都已被歼灭,杜木里埃和他的全部将领均已向敌人投降。当他们拼命奔逃之际,中途又遇到了从沙隆前进的援兵,于是他们也立即掉转头来,向后方奔逃。
  当这个恐慌现象发生时,杜木里埃还在东马丁,正准备设营。又和克鲁瓦陷失时一样,溃兵把坏消息带来,他们喊道:“一切都完了!整个都垮了!敌人就在后面追来了!”他立即骤马前进,与米南达将军(Gen. Miranda)遭遇,后者正在收容那些步兵。几个钟点之后,当他回到东马丁,正要吃晚餐的时候,第二次恐慌现象又发生了。这一次是发源于他自己的营中,引起了极大的混乱,若非他采取了紧急的措施,就可能无法收拾。第二天,9月16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恢复秩序。
  在圣米尼豪德以西,沙隆道路以北,有一个高原,它从后者一直延伸到埃纳河上的纽维里(Neuvie-au-pont)村落。杜木里埃的军队即宿营于此,他的右翼靠近马夫里考特(Maffrecourt),中央在巧德芳腾(Chaude Fontsine)以西,左翼则在沙隆道路上,一部受到一个叫作里唐格(L'Etang-le-Roi)的沼泽的掩护。在营地西面的布劳克斯-圣柯希里(Braux-St. Cohiere),他部署着一个前卫,由斯登格将军(Stengel)指挥。其前哨则设在托尔比(Tourbe)溪流上,它在比翁尼河以北,与其平行。在他的营地前方,他展开了他的炮兵,用来扫射低地。沿着埃纳河的右岸,他又部署了一线坚强的据点,使其右翼与在卡拉德的狄龙左翼相连接。最后,他选择圣米尼豪德为他的司令部,因为它恰好在他的营地与狄龙营地的中点上。
  他之所以能够从容部署,完全是因为敌人行动迟缓之故。假使普军在9月16日到18日之间就向他进攻,正是恐慌现象发生之后,增援尚未到达之前,那么他的溃败将会是毫无疑问的。即使就目前而论,他的情况也还是很危急。因为包仑维里本已在9月13日到达了勒泰勒,但当他于9月16日向奥费(Auve)村前进时,听到了全线溃逃的消息。他害怕他自己会陷入敌军包围,于是立即又退回沙隆。后来在接到了杜木里埃的紧急要求之后,才于9月18日再度前进,次日才抵达圣米尼豪德。
  一个类似的偶然事件,也使克勒曼的到达发生了延误。9月12日,他的部队已经到达了巴勒迪克山,但是次日,当他接到了杜木里埃的通报,告诉他克鲁瓦已经失陷的消息之后,他不想被卷入这个失败的漩涡,所以不但不赶近前进以支援杜木里埃,反而向西往维特里-勒弗朗索瓦(Vitry-le-Francois)转进。一直等到9月15日,奉了鲁克勒元帅的严命,要他用强行军赶往圣米尼豪德时,才再度前进。(注:克勒曼是一个独立的指挥官,不属于杜木里埃的体系。)9月18日,他进到了丹皮里(Dampierre-Sur-Auve),第二天越过了奥费河(Auve),在东马丁-拉普南齐特(Dommartin-la-Planclette)的沙隆路上宿营。他一共带领了十七个步兵营和三十个骑兵中队,共有一万六千人。
  不伦瑞克已经丧失了两次歼灭敌人的机会。第一次是在克鲁瓦隘路上,第二次是9月15日,他只派了一千五百名轻骑兵前进,而没有把他的整个前卫兵力都投下去。现在他又丧失了第三个机会:尽管他在9月16日即已占领格南德普里,可是他的主力仍然都留驻在朗德尔,直到9月18日为止,还都尚未前进。原因是必须等待补给纵列,要把面包从凡尔登运到,他才能够行动。诚如纳沙-西根(Nassau-Siegen)所说的:“由于补给问题的处理失当,所以在格南德普里也和在凡尔登一样,逼迫我们必须停顿,损失了许多时间。”
  最后到9月18日,面包终于运到了,不伦瑞克也开始构思一个作战计划。这又是想用迂回敌方阵地的手段,来压迫敌军撤退。在那一天的下午,他和马森巴赫一同去侦察敌情,然后决定使普军取道格南德普里隘路前进,以攻击卡拉德和艾斯里提斯阵地的西面,而奥军则攻击其东面。他认为这样就足以使杜木里埃放弃他的营地。他对马森巴赫说:“我们的左翼应该前进,以迫使敌人退出阿戈讷。我们可以获得艾斯里提斯,而不必多流血。你应该知道我们必须节省人力,因为我们的人力并非太多。”
  第二天上午,普军开始前进,但当正午,国王正要进餐时,有一个传骑来到,报告一个消息,说法军又要开始撤退了。腓特烈·威廉不禁大怒,虽然不伦瑞克也在坐,他却简直未予理会,向马森巴赫说,命令部队立即直向沙隆道路进发,切断法军的退路,以便迫使敌人接受会战。虽然这个命令使不伦瑞克的一切调度都完全落空了,但他却并未表示反对。不久,又有一个传骑来到,所带来的消息恰足以证明前者是不确实的,可是国王却并未收回他的命令。所以对于这次的最后失败,腓特烈·威廉实应负全责。
  许凯(Chuquet)在他的《瓦尔米战史》中说:“就是这样,普军埋头向法军一直冲过去,没有作过一次搜索,没有派一个军官去侦察地形,也没有一个会战的计划。”
  那天夜间,普军沿着从苏皮斯(Suippes)到瓦尔米的道路露营,其主力则大约在托尔比河上的索姆-比翁尼(Somme-Bionne)地方,在它的南面即为比翁尼河。
  在比翁尼河以南,即为瓦尔米战场,其东界为埃纳河,南界为奥费河。在后者的北面即为圣米尼豪德—沙隆大路,在里唐格沼地上通过杜木里埃的左翼部分,并且也通过东马丁-拉普南齐特,它现在正是克勒曼的营地。在东马丁以西约一哩半远处,即为阿贝发(Orbevel)的驿站。自比拉西,大路又向上升达到一个叫作拉仑(La Lune)的旅馆。在这里大路又有一个分支,通到索姆-比翁尼。在支路的东方又有一个山岭升起,其北部称为约仑山(Mont Yron),而其南部则称为瓦尔米小丘。在小丘之上有一个风磨,现在那里建有纪念碑,在它北面不远的地方即为瓦尔米村落。从拉仑、阿贝发、东马丁和瓦尔米小丘上,都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在东方远处,即为阿戈讷高地。
  克勒曼在东马丁-拉普南齐特设立营地不久之后,他就骑马来到圣米尼豪德,与杜木里埃会晤。他认为他这个位置不安全,因为沼泽的奥费河恰好在它的后方流过,所以他希望在第二天上午再退过奥费河,重新占领丹皮里和弗里门特(Voilement)两个村落。杜木里埃建议不如占领拉仑和瓦尔米附近的高地,但是克勒曼却不同意,于是决定撤退。为了在夜间掩护其营地,克勒曼命令其前卫在德普雷-卡西尔将军(Gen. Deprez-Cassier)指挥之下,向比翁尼河前进,并在途中与杜木里埃的前卫取得接触。后者由斯登格指挥,在普鲁士骑兵的压迫之下,其前哨已由托尔比河上退到了约仑山和瓦尔米。
图22 瓦尔米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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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5 01:22:15 | 显示全部楼层
   9月20日上午,在6、7两个钟点之间,当克勒曼将要撤过奥费河时,普军的前卫在霍恩洛厄亲王指挥之下,从索姆-比翁尼前进,目的是切断沙隆大路。这时的天气冷雨凄凄,浓雾密布。前卫出发不久之后,就听到约仑山方向有炮击传来——这是德普雷-卡西尔所发的炮。没有人注意它,普军前卫仍继续缓缓向南移动。接着有一阵炮弹落在它的左翼之前。这是一个部署在拉仑的法军炮兵连所发射的,因为在这一天清晨,为了支援德普雷-卡西尔,克勒曼又已命令瓦朗斯将军(Gen. Valence)所率领的预备军前进到了这个旅店。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因为在上午7时,他接获了普军已经前进的消息,于是立即认清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撤过奥费河去,所以他收回了撤退的命令,而改为采取前一天黄昏杜木里埃所作的建议。他匆匆地调度兵力,在浓雾与上述两方面的火炮掩护之下,命令他的第二线部队和十八门炮,由莫拉特(Muratel)率领,前进占领瓦尔米小丘,并从斯登格手中接替了它的防务。其次,由于雾幕的缘故,没有估计到这个高地的范围是有限的,他又命令第一线部队,连同另外的十八门炮,也随着第二线的后面前进。他的骑兵本应留在阿贝发附近的低地上,但不知为什么,他又命令他们随第一线走。其结果是在浓雾之中,他的步兵、骑兵和炮兵,都全部挤在这个风磨的附近,秩序混乱不堪。对于克勒曼而言,可以说是极为侥幸,因为大雾的遮掩,普军未能发现这种混乱情形。更侥幸的是,此时瓦朗斯在拉仑的炮兵,击溃了普军的三个骑兵中队,他们在大雾之中冲进了自己的部队。在这个顿挫之后,霍恩洛厄命令前卫暂停前进,等到炮兵赶上前来可以向拉仑发射时再行动。这样就使克勒曼有了充分的时间,可以调整他的部队。
  霍恩洛厄的炮兵开火之后,德普雷-卡西尔和瓦朗斯都退到接近阿贝发的位置,以便保护瓦尔米的左翼,并填塞它与克勒曼另一部分兵力之间的空隙。后者部署在毛皮尔夏斯(Maupertius)村和在奥费河上的吉早考特(Cizaucourt)村中。
  这样就可以叙述法军战线的全貌了,它从约仑山起,延展到毛皮尔夏斯止,形成一个半圆形。右端为约仑山上的斯登格前卫。中央为克勒曼的主力,集中在小丘之上。左翼方面从风磨的下面到阿贝发为止,都是德普雷-卡西尔和瓦朗斯的部队。在他们的左面和沙隆大路的南面,只有两个支队,分据毛皮尔夏斯和吉早考特。
  结果,克勒曼的军团并不曾延长杜木里埃的左翼,和掩护其与维特里-勒弗朗索瓦的交通线,反而孤立在其中央的左前方。换言之,当法军受到攻击时,即将由其承受敌军的全部冲力。为补救起见,杜木里埃命令斯登格向前移到约仑山的西侧,为了支援他,又把包仑维里所辖的十六个营,部署在他的后方。为了增强克勒曼的左翼,他又派了九个营的步兵和几个中队的骑兵去增援瓦朗斯。另外把十二个步兵营和六个骑兵中队,部署在阿贝发以东的沙隆大路上,当作预备队。
  虽然法军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为敌所乘,只能被迫采取守势,但杜木里埃却无意完全放弃攻势。他决定采取了两个大胆的迂回运动。其一,他命令费纽尔将军(Gen. le Vineur)率领了十二个营和八个中队,在讷维尔桥(Neuville-au-Pont)以上渡过埃纳河,前进到贝尔佐克斯(Berzieux)和弗尔吉尼(Virginy),以便打击普奥军的背面。其二,他命令在维埃纳(Vienne-le-Clateau)的杜瓦尔将军也渡过埃纳河,去攻击普军的辎重部队,它们正在梅森(Maison-de-Champague)组成了一个“车城”(Wagenburg)。
  当瓦朗斯后退时,雾幕也开始升起,马森巴赫与不伦瑞克的私生子弗尔斯吞堡伯爵(The Count of Forstenburg)一同从前卫的位置进到拉仑。他们立即认清了此地的战术重要性。因为从这里,炮火可以扫射到通往阿贝发的大路,并且还可以侧击瓦尔米小丘。所以他们立即赶回去报告不伦瑞克,后者立即命令把一个炮兵连推进到拉仑。差不多在同时,杜木里埃也认清了它的重要性,命令卡左特将军去占领它。但当他接近该地时,发现敌人已建立坚强的防御,无法攻下,就自动撤回。
  当霍恩洛厄占领拉仑之后,普军的主力分为两个纵队,缓缓地向约仑山和瓦尔米前进。他们的右翼倚托在拉仑上,左翼则在比翁尼河上。正午时,当部署完毕之后,雾幕也逐渐散尽了。使他们大感惊奇的,是腓特烈·威廉、不伦瑞克和歌德都看到在他们前面的敌军并不像要退却的样子,而是严阵以待,准备会战。更使他们感到胆塞的,是站在风磨边的克勒曼,看到他们来到之后,就把他的帽子——上面饰有三色的帽缨——顶在宝剑上,大呼:“国家万岁!”所有的法军都应声高呼着:“国家万岁!法兰西万岁!将军万岁!”
  此时,普军的火炮共58门,由滕皮尔霍夫将军(Gen. Tempelhoff)指挥,已经从拉仑向北,展开了他们的炮兵连。克勒曼的炮兵约有四十门炮,由戴阿博维尔(Gen. d'Aboville)将军指挥,位置在瓦尔米的山岭上,射程大约是一千三百码。
  突然,刮起了强风,雾气全被驱散,太阳光明地照耀着。歌德说:“关于这次炮击,有许多的说法,但当时的猛烈情形却是无法形容的。”蒙内说:“这是我从未听过的强烈炮声。”在下午1时,依照歌德的记载,它达到了最高潮,整个战场都在发抖。杜木里埃说双方都消耗了两万发以上的炮弹,可是尽管火力是如此的强烈,双方的死伤却极为轻微。不仅由于当时的火炮射程太有限,只有一千三百码,而且因为泥土都太潮湿了,所以多数炮弹都埋在泥土中,而不发生跳飞现象。
  因为这次炮击并不能产生不伦瑞克幕僚所料想的效力,于是大家一致同意现在只有一件事可以做,即向瓦尔米阵地实行突击。
  普鲁士士兵在他们的炮火浓烟掩护下,开始组成了两道攻击线。但当他们刚刚开始前进之际,克勒曼的全部炮兵就都对着他们射击,于是有些营踌躇不前,而丧失了他们的秩序。不伦瑞克虽然已经下令攻击,但内心中却是反对这次攻击的,所以就以此为借口,命令暂停前进,此时他们已经前进了二百多步了。当不伦瑞克下达这个命令时,杜木里埃恰好到风磨位置,来与克勒曼会晤,他看到敌军突然停止不前,即判断不伦瑞克并不企图进攻。
  大约在下午2时,一颗普军的炮弹使克勒曼战线后方的三部弹药车发生了爆炸,这个响声震动了整个战场。浓烟把法军炮手都包围住了,他们只好停止射击,普军炮兵也是一样,因为他们也已经看不见目标了。有两团法军溃退了,但立即为克勒曼所收容,但是炮兵的车辆人员都是没有纪律的老百姓,如潮涌般向后方奔逃,这实在是一个危急的关头。
  马森巴赫当时正在拉仑,看到了风磨周围的情形,认为会战是已经赢定了,就跑去见国王和不伦瑞克,劝他们立即增援已经停止进攻的右翼,并且用冲锋的方式攻下瓦尔米小丘。他的话尚未说完,炮声又起,似乎法军已经恢复了秩序。因为看到法军步兵的顽强坚定,又注意到在阿贝发和奥费之间的平原上,法军的骑兵也都已经上马了,所以不伦瑞克同他周围的人员说:“诸位,你们现在可以看到我们所面对着的是什么部队。那些法国人是正在等候我们进攻,以便立即向我们冲锋。”于是他踌躇不语,心里在盘算着,是继续攻击呢,还是等候克里法特的到达?对于后者,他已经命令其全速赶来会合。他再向法军望了一眼,于是召开了一个作战会议,出席者有国王和其他几个高级军官。在这个战役中,他真正行使总司令的全权,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当炮声仍在雷鸣,他宣布了他的决定:“我们不在这里打了”。霍恩洛厄、曼斯坦(国王的副官)和格拉威特将军(Gen. Grawert)都表示同意。当不伦瑞克宣布这个突击是会失败的,而且即令成功,也没有好处,国王也放弃了他的成见。(注:有人认为杜瓦尔对于普军辎重的突袭,与不伦瑞克的决定有关。)
  此时,在左翼方面,卡尔克劳斯也在炮击约仑山。诚如许凯所指出的,斯登格所作的抵抗足以阻止克勒曼的右翼受到迂回。这对于法军的成功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普军停止进攻,在下午4时,越过大路前进,改以切断敌人从沙隆到巴黎的交通线为目的。炮击停止了。黄昏将近时,又是一场大雨扫遍了战场。几个钟头之后,克勒曼也乘着黑夜的掩护,把他的军团撤到了丹皮里和弗里蒙特,以掩护弗特里道路。
  这样就结束了瓦尔米之战,在这一战中是普军三万四千人对法军五万二千人,后者实际参战人数也不过三万六千人而已。损失数字更是不足道:法军全部官兵损失约300人,而普军则为184人。多数的负伤者都死在战场上。
  尽管有腓特烈·威廉的遇事干涉,可是不伦瑞克的将才也仍然很有批评之余地。不过话虽如此,这个决定不再打下去的观点却是正确的。他的兵力由于痢疾已经在减少之中,冬季已经快到,道路的条件日益恶劣。他的交通线也不稳固,他的军需人员又缺乏效率,所以向巴黎迅速前进是一个毋庸考虑的问题。即令能够到达那里,他的兵力也必然会被消磨殆尽,而面临全部被歼的危险了。这个战役的目标将不可能达到,而战役本身也变成了一个荒谬的行动,这是不伦瑞克在战役一开始时就已料想到的。但是真正导致他这个决定的,却是他感觉到尽管法军常常发生恐慌和叛乱的现象,可是其将领和人员,还是要比他自己和他那个行动迟缓而无思想的部队较为优越——虽然他始终不会公开承认。
  普王的私人秘书隆巴德(Lombard)说:“敌人真使我们大失所望。杜木里埃和克勒曼已经表现出他们的将才,而不是可以随意抹杀的。他们已经选择了优良的阵地;旧有的法军也都甘心受他们驱策。新的志愿军也增大了他们的数量,当配属给老练的部队时,也能发生真正的作用。他们的轻骑兵都是优秀精壮的。他们的军队不缺乏什么,而我们什么都感到缺乏。无论是前面或后面,他们的阵地都筑有良好的工事,而他们的炮兵也至少和我们的相等。这些因素都足以使我们无法作决定性的打击。”
  作这个赞美之词的作者,对于使这个战役结束也颇有重要的贡献。9月30日,当费纽尔将军对于普军后方作果敢的突袭时,隆巴德被法军俘获。由于腓特烈·威廉的特别要求,杜木里埃把他释放了,并乘机由他把一个备忘录带交给普鲁士国王,说明战争应即中止的理由。此外,因为他听说普王已经没有咖啡和糖可以享受,于是送了十二磅当作礼物。
  不伦瑞克立即抓着这个机会,而普王因为刚刚从波兰方面获得了不利的消息,所以也表示同意了。接着谈判了一个星期,到了9月27日,杜木里埃又致送了第二个备忘录,其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拆散普奥两国之间的关系。普王拒绝考虑这一点,于是停战谈判告一结束。9月29日,杜木里埃仍力劝在巴黎的外交部长勒布伦(Lebrun)应认清调和的需要。他的信上说:“一个全面的和平,可以使我们获得光荣的条件,要比甘冒长期战争的危险好得多了。”但是革命政府却不听这一套理论,毅然宣布说:“除非其领土已全部收复,否则共和国决不谈条件。”
  在9月30日到10月1日的夜间,不伦瑞克在拉仑拔营,很巧妙地把他的军队撤到了马斯河的右岸上。9月27日,杜木里埃升任法国陆军总司令,于是又回到了他那个侵入日德兰的计划。他在瓦朗谢讷(Valenciennes)接管了北面军团的指挥权,到了11月6日,在热马普(Jemappes)击败了阿尔贝特·萨克森-捷欣公爵(Albert Duke of Saxe-Teschen)和克里法特的联军,使全欧都大感震惊。
  瓦尔米一战,实为法国革命战争和拿破仑战争中的马拉松。面对当时欧洲最负盛名的将军所率领的最强大无敌的军队,法军在杜木里埃和克勒曼的领导之下,接连地把他们击退和击败了。诚如许凯所说的:“在瓦尔米一战之后,任何持枪佩剑的法国人,都莫不以英雄自命,认为他们所拥护的理想是注定必胜的。”瓦尔米是旧王朝的“死榻”,也是新共和国的“摇篮”,照卡米耶·德穆兰(Camille Desmouins) [ 注:领导法国人民攻占巴士底狱的的英雄。他是丹东和罗伯斯庇尔的中学同学,和丹东一样,在罗伯斯庇尔为首的雅各宾派上台后被处死。——校制者 ] 之流的梦想,认为这个共和国的任务,就是把自由、平等和博爱的思想,带到被奴役的国家中,使所有的国王都被消灭,在地球上建立天堂!
  虽然不久,这个天真的梦想即被可怕的梦魇所打破,可是在那个时候,也有人认清了这次炮击的雷声代表了一个不祥之兆。诚如马森巴赫所说的:“你可以看见那些小雄鸡是如此趾高气扬地站立了起来。他们已经接受了火的洗礼,我们所输掉的不仅是一个会战,9月20日已经使历史改变了它的途径。它是这个世纪中最重要的日子。”在那天夜间,那些沮丧的伙伴们问歌德的观感是怎样的,他回答说:“从此时此地在世界上打开了一个新的时代,你们都可以说是亲自看见了它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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