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胜利-1813年系列之吕岑战役

朔风

莱比锡城的西南方的20多公里处有一座城市，叫做维森费斯。这是萨克森一带较大的城市。在1813年5月1日凌晨，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正面对巨大的军事地图冥想。他刚刚接到内伊，马尚和贝特朗三人的回件，法军渡过萨尔河的行动将如期展开。在河的另一边，兵力达7万3千人的联军部队早已完成了集中，接下来将是一场硬碰硬的对决，1813年的第一场决战即将开展。

同一时间在联军的指挥所内，俄普联军总司令维特根斯坦将军也在试图做出赢面最大的判断。彼得.维特根斯坦出生于1769年1月17日，与拿破仑皇帝同一年出生。他不是一个极富天才的将军，但是他对战略形势的判断却很少失误，在俄军的所有将军中，他也是临场指挥能力较强的一位。不久前库图佐夫病死，沙皇亚历山大一世钦点维特根斯坦继任联军总帅一职。维特根斯坦感到了肩上的担子，自然也不敢怠慢。目前在他看来，法军的目标毫无疑问是莱比锡。这座城市是控制萨克森的关键。如果法军掌握了莱比锡，那么联军就不得不解除对萨克森境内法军各个要塞的包围，这就意味着更多的法军总兵力将因为这些老兵的加入而上升。本来俄普联军在萨克森已经不具备兵力优势，如果让法军占据莱比锡，那将是十分危险的。

绝不能让法军得逞，这就是维特根斯坦当时的想法。于是他派遣一支部队向维森费斯进行试探性进攻。

吕岑战役之前的形势：
在拿破仑皇帝制订过的全部战略计划之中，1813年春季战局可谓是最缺乏想象力的计划之一。联军的兵力已在莱比锡一带集中了，明知如此他还是选择让法军向莱比锡进发去和联军硬碰硬。但是如果我们回顾一下先前发生的事件，便可以发现这一缺乏想象力的计划实在是迫不得已才采用的。1812年冬季至1813年初春，从俄罗斯撤退回来的法军残兵败将总算脱离了全灭的危险，并在易北河一带稳住了阵脚。然而联军大军已经步步紧逼，他们已经从南方渡过了易北河，抵达莱比锡了。皇帝曾设想过一个计划，那就是让欧仁指挥的易北河方面军从北方佯攻，使联军认为法军的目标是德累斯顿，与此同时，自己亲自指挥近30万人的大军利用哈茨山脉的遮掩，迅速的进行战略迂回切断联军的补给线。但后来他便意识到这个计划难以完成，30万人的组建需要时间，而联军此时已经杀至萨尔河东岸，欧仁4月份对在莫克恩的进攻受挫，联军已经集中起相当数量的部队威胁着易北河方面军的侧翼，这一切都迫使拿破仑皇帝放弃迂回计划，迅速的赶至萨尔河救援。

在皇帝指挥的美茵河方面军赶到之前，欧仁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他主动进攻维森费斯，在拿下之后他留下一定兵力防守那里保障易北河方面军与美茵河方面军的汇合点。另一方面，由于库图佐夫的病亡，联军出现了短暂的停滞，未能及早夺取维森费斯，法军两支方面军的汇合看似已经不可避免。

4月30日，皇帝抵达维森费斯，他于晚11点向欧仁发出命令，命他率领易北河方面军6万人向吕岑行军，一旦听到炮声便立即赶来参战。在信中他还特别指示欧仁“集中你全部的骑兵部队，骑兵与步兵交相掩护”。他命令内伊指挥的第3军向吕岑方向行军，以掩护其余向莱比锡行军的法军的右翼。他一直工作到5月1日凌晨2点才入睡。5点钟他又起来阅读内伊，贝特朗，马尚的回件。早上9点钟，侦查骑兵传来消息，在维森费斯附近的波瑟纳发现了联军大规模集结迹象。事实上，这是联军的前卫部队，该部队包含了一定数量的骑兵，他们已经占据了波瑟那的制高点。皇帝随即下令让离该地最近的第3军的1个步兵师向波瑟纳发起进攻。他本人也立即上马，在参谋部全体军官陪同及近卫骑兵队的护卫下赶向波瑟纳。

负责进攻波瑟纳联军前卫部队的是内伊第3军的一个步兵师，师长索汉曾经是革命时期的一员名将。由于法军此时极度缺乏骑兵，再加上步兵全部都是应召新兵，索汉不敢怠慢，他将步兵师主力组成四个方阵行军，每个间隔500米，向前缓慢移动。同时由小克勒曼指挥的第10骠骑兵团与一些巴伐利亚骑兵紧紧跟随负责掩护。直到贴近敌军后索汉才下令变阵进攻，经过激烈的战斗，联军部队从波瑟纳制高点撤出。

在这一战斗中发生了一个悲剧事件，从1796年意大利远征便开始跟随皇帝的贝西埃元帅倒在了战场上，他指挥法军近卫军骑兵已有9年了。当时贝西埃跟随皇帝赶到了波瑟纳，尽管已经没有骑兵可以指挥，他仍然保持了那种亲上前线的作风，他是在观察法军散兵战斗的时候被炮弹击中身亡的。闻知他的死讯，皇帝十分悲痛，但在他面前还有一支联军要击败。

当天晚上，皇帝回到维森费斯后写信给内伊让他夺取吕岑城南方的四座村庄，以掩护法军其余向莱比锡行军的部队的侧翼。根据他目前的判断，联军在该方向应该毫无疑问集中了较强的兵力，但是他对此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倘若联军从该方向发起进攻，那么内伊第3军的五个步兵师将是较强的牵制力量，这五个师可以在吕岑南方依托那四个村庄进行阻击战，而法军的其余部队将很快赶到，处于兵力重压之下的联军将会输掉这场会战。他在信中告诉内伊，如果联军进攻吕岑，那么第3军将是法军的前卫。尽管皇帝认为联军向吕岑方向进攻的可能性不大，但一切都应小心为上，皇帝于凌晨4点给内伊写信，命令内伊向南方派遣两股强大的侦查力量。可惜的是，内伊忽略了这条命令，而且他并没有把五个师全部派到吕岑南部的村庄构建阻击线，他只派了两个步兵师，把其余三个步兵师留在了吕岑。

拥有骑兵优势的联军自然探知了这一切，联军总帅维特根斯坦认为胜利的时刻到来了。他目前集中起来的部队有73000人，而处于他面前的法军不过两个师兵力，他决定以联军的几乎全部兵力突袭内伊的第3军，在击破内伊之后，法军的侧翼将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了。于是他开始着手制订计划，他留下克莱斯特指挥的小股部队防守莱比锡，自己亲自统领其余部队向吕岑进发。为了达到突袭效果，他令联军凌晨1点便出发，7点完成集中并与敌人接触。这一计划高估了联军的行动力，低估了法军部队的抵抗意志，更加低估了拿破仑皇帝快速的反应能力。

第一阶段—法军的防御：
直到上午11点联军才抵达预定地点。维特根斯坦命令侦查部队前去探查虚实，得到的情报是法军2000来人在一片空旷的营地做午饭。维特根斯坦闻知后大喜，法军果然完全没有准备。他于11点45分命令老布吕歇尔率领普鲁士骑兵迅速突击，很快这2000人便被普军骑兵赶了出去。布吕歇尔指挥骑兵继续追击，直到卡扎村庄一带。但就在那里，他发现了法军的大部队，规模至少有两个师。对于布吕歇尔来说，拿这些骑兵去和法军硬碰只是送死，经验丰富的他立即派人从后方调来大炮。就在这段时间，法军师长索汉将军得知联军的动作，他立即令全师列阵做好战斗准备，在大格尔申村庄一带集中。法军另一个步兵师师长吉拉尔也率领他的部队集中在斯塔尔西德村庄。

维特根斯坦率领联军全线前进，在吕岑南部那四个村庄面前布阵。他让布吕歇尔军与约克军布置在第一线，向大格尔申村庄的索汉军发起进攻。同时他又充分利用了骑兵上的优势，他派遣联军骑兵封住斯塔尔西德，使吉拉尔无法冲出去救援索汉的步兵师。

接近中午，吕岑战役正式打响。老布吕歇尔与约克几乎是带着1806年失败的全部怨恨向索汉将军指挥的法军步兵师猛烈进攻。法军处于兵力上的劣势，却没有失去勇气。这些1813年新征召的士兵顽强的与普军老兵互射排枪，烟雾弥漫了整个战场。

维特根斯坦看到了大格尔申村庄硝烟弥漫，突袭的成功取决于趁法军没有反应过来一举将其击溃，现在联军的进展显然不够快。他动用了联军部队中最恐怖的武器，数量高达500门的火炮。是时候让法军新兵听一听大炮齐发的轰鸣声了。

索汉曾经在1794年的图尔库万战役中大败联军，如果此时他指挥的是一支经验丰富的步兵师，恐怕区区百门火炮还不足以让他撤退。可惜他手下全是1813年的新兵，在联军百门大炮齐发的威慑下，这些新兵已经没有勇气保持战线了，法军步兵师开始向后溃退，大格尔申村庄失手，形势严峻起来。

勇敢的索汉在炮火之中收拢溃兵，这个时候远方鼓点声阵阵，只见大批步兵纵队打着三色鹰旗向这边赶来。为首的是内伊元帅，他穿着华丽的元帅军服，却浑身尘土，显然是拼命赶来的。他一人的出现就足以阻止法军的溃败，他是从吕岑带着剩余的三个法军步兵师前来增援的。他给索汉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那就是拿破仑皇帝指挥的大军正在赶赴这里。

第二阶段—拿破仑皇帝赶到战场及吕岑南部的村庄争夺战：
5月2日9点，皇帝骑上马在参谋部的军官们陪伴下开始巡视战线。根据他先前的命令，欧仁调派出第5军，由军长罗利斯通率领向莱比锡进攻。此时他听到了第5军的炮响，这说明莱比锡那边的战斗开展了。10点，皇帝接到情报，“敌人如乌云一般延卡扎村庄而来”，皇帝骑马向吕岑方向行进一探究竟，他想弄明白这到底是联军的佯攻还是真正的攻击。11点，他经过了古斯塔夫-阿道尔夫纪念碑，内伊元帅就在他的身旁。他在吕岑下马，向莱比锡方向举起望远镜。他可以看到第5军正在与克莱斯特的联军交战。忽然，从右后方，也就是内伊的第3军昨晚占领的方向，传来一阵猛烈的炮声，他立即转身，发现怒气冲冲的内伊元帅已上马向第3军其余部队的营地奔去。那是布吕歇尔进攻法军的炮声。此时，沙皇与普王也都亲自赶到了联军后方指挥所，他们甚至认为战役打赢了，索汉师全军溃退，维特根斯坦已经派遣联军实力雄厚的2万5千骑兵进行追击了。

皇帝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在几分钟后，他立即做出相应部署。他派副官出发追赶内伊，向他传达不惜任何代价坚守阵地的命令。与此同时，他命令马尔蒙元帅的第6军急行军前往斯塔尔西德村庄支援第3军。贝特朗将军的第4军急行军前往联军阵地的左翼部署，准备侧击；麦克唐纳元帅的第11军立即转变行军方向，从莱比锡南部大路向联军阵地的右翼前进部署，准备侧击；在这两股部队对联军形成钳形攻击之前，第3军必须在第6军的支援下支撑住所有压力，顶住敌人的进攻。

“诸位，我们没有骑兵，但这又算什么呢？这将是另一场金字塔之战。只要每一个法军战士充满勇气便足够了，我将亲自投入战斗激励他们。”他如是对众将说道。在完成全部部署后，他立即快马加鞭赶赴前线，他的近卫军紧随其后，这些人不是奥斯特利茨战场上的老近卫军，而是1813年新组建的青年近卫军，但是他们一样十分具备勇气。现在第3军能否守住已经取决于他能够多快赶到战场了！

让我们回到吕岑南方的战场。内伊率领三个步兵师赶来援救，索汉的部队立即恢复了勇气，在重组之后，内伊亲自率领这四个师向布吕歇尔全面反击。法军和普俄联军围绕卡扎村庄一带展开了激烈的对射战，每一轮枪声过后，双方都倒下不少人，但却没有一方后退。内伊仿佛又回到了1年前的波若季诺之战，他的表现无愧于“勇中之勇者”的绰号。维特根斯坦眼看突袭战变成了消耗战，也只有硬着头皮打下去了。更何况他现在还保持着兵力优势，怎么能轻言放弃。他将第二线的俄罗斯部队也调上去投入战斗。

就在第3军鏖战之时，马尔蒙元帅的第6军的九路纵队也已经全部抵达阵位了。他首先将全军的火炮展开成炮群，然后他命令两个法军步兵师，分列左右翼，向斯塔尔西德村庄前进，去支援吉拉尔。这两个步兵师的师长分别是孔潘将军和波奈将军，他们抵达战场时发现斯塔尔西德村几乎被联军团团包围了。紧急关头，两人带领部队准备发起刺刀冲锋，然而却被马尔蒙阻止。马尔蒙认为联军兵势强大，不宜过早突击。维特根斯坦早已注意到马尔蒙军的赶到，他令由150门大炮组成的左翼炮群将炮口指向第6军。第6军顿时遭遇了联军猛烈炮火的洗礼，当时的形势万分危急，第6军不能后退，因为这样就会使吉拉尔师孤立无援。但是炮兵火力又比不上联军，只能白白被轰。即使如此，孔潘将军指挥的法军步兵师还是体现了极大的勇敢，他们没有混乱溃散，在孔潘的带领下继续向联军进攻。第6军的伤亡是惨重的，孔潘师的巴莱斯团的团，营级军官在半个小时内全部阵亡，连长受伤，全团半数士兵牺牲。在这一轮炮火准备之后，维特根斯坦命令强大的骑兵部队向第6军炮群突击。法军士兵手举刺刀拼命反抗，将联军骑兵逼退。维特根斯坦下令加倍火力，可是第6军在斯塔尔西德仍然坚守不退，联军发起第二次骑兵冲锋，再次被马尔蒙布置的方阵击退，第6军就是在这种炮兵、骑兵都占尽劣势的情况下守住了阵地。

第3军和第6军形势危急，贝特朗的第4军进展很慢，还未抵达战场。第3军的新兵在联军猛烈攻势下已精疲力尽，第6军伤亡数字急剧上升，现在是下午2点30分，随着对面一阵阵欢呼，联军看见拿破仑皇帝骑马赶到了前线。

威灵顿曾说，“他在战场上顶的上四万人。”。考虑到威灵顿为了击败法军曾对法军的一切做过细致研究，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话是对的。在5月1日下午2点半这一刻，拿破仑皇帝在战场的出现就意味着维特根斯坦的突袭计划已经彻底宣告失败了。

第3军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他们重新组成了齐整的阵线，并大声高呼“皇帝万岁”。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皇帝一直坚信这一点。他一赶到，便立即命令他的副官洛鲍伯爵向卡扎村庄方向反击。洛鲍伯爵率领新组成的第3军的一个步兵师向联军冲锋，这个师几乎全部是由新兵组成，在皇帝赶到前几乎是溃退状态，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却表现出了很高的勇气，卡扎村庄又被法军重新夺了回来。此时第3军另一个师的师长吉拉尔已经身中数弹，却仍然在马上指挥战斗，后来大军军报上记载了他说过的一句话，“我想像一个指挥官那样战死，因为现在对于每一个法军士兵来讲，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皇帝本人也实践了他先前的诺言，他多次亲自在前线领导步兵战斗，亲自指挥重组，马尔蒙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这恐怕是拿破仑一生中在战场上经历过的最危险的时刻。”

此时维特根斯坦也逐渐山穷水尽了，除了约克的部队之外，其余部队都与法军激战了很长时间，他的骑兵和火炮优势虽然一度体现出来，但竟然不能击溃法军阵线。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戏剧性一幕。他看到新的预备队正在朝这里前进，那是托马索夫将军的俄罗斯禁军与掷弹兵部队。原来，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在后方认为前线一切良好，决定性的进攻要开展了，他决定亲自指挥这一攻击，所以调派了他手头上的部队。

下午4点钟，维特根斯坦决心孤注一掷了。他命令约克的部队对第3军再发动一轮攻击。参与这次进攻的联军部队有18000人，约克指挥他的部队经过了半数部队失去战斗力的布吕歇尔军，向卡扎的内伊军发起进攻。这次进攻几乎成功了，普俄联军将第3军的士兵赶向卡扎，他们几乎到了卡扎村庄。但是皇帝肯定不会将卡扎村庄交给联军。他手持宝剑亲自带青年近卫军投入反击。近卫军通过了卡扎村庄，以高昂的士气向联军进攻，约克的部队被击退了。现在，维特根斯坦可以说是进退两难，他虽然感觉到自己的两翼很不安全，但是其所有部队都投入前线激战，已经脱不了身了。

每分每秒，皇帝布置下的左右侧击力量都在靠近战场。欧仁亲王亲自率领麦克唐纳元帅的第11军赶往联军右翼，贝特朗将军指挥的第4军赶往联军左翼。下午5点半，第11军出现在第3军左面，第4军也已经和第6军右翼接触。这是皇帝一直等待的决定性一刻，他只需要一声令下，法军就可以从3个方向向联军突击，将敌人碾碎。因此，他打出了他一直留到这最后一刻的两张王牌—老近卫军与炮兵预备队。

第三阶段—黄昏下的最后突击：
下午6点，决定性的时刻到了，三个方向的法军将向联军发起向心进攻。在中央，皇帝命令炮兵名将德鲁奥将军指挥庞大的炮群，配合近卫军进行突击。在左翼，欧仁亲王，麦克唐纳元帅和拉图莫伯尔将军已经做好了对联军右翼的突击准备。在右翼，贝特朗的第4军也已做好准备。

德鲁奥将军集中起近卫军炮兵预备队的58门炮与第6军的22门炮，形成合计70门火炮的突击力量。他命令这些由战马牵引的大炮急速前进，维特根斯坦从望远镜中惊讶的注视着这些不顾敌军炮火扑面而来，坚毅向前推进的炮兵部队。终于，德鲁奥的炮群进入了可以“发射火枪的距离”，在皇帝和近卫军的注视下，他一声令下，70门火炮展开为炮群，在近距离对联军部队实施轰击，法军的实心加农炮在联军阵线之中打出一个有一个大洞，摧毁一个连又一个连，一轮齐射几乎横扫联军1000步兵。但是随后德鲁奥又认为距离还是有点远，他又命令炮群推进，在经过几轮跳跃之后，法军的炮群到达了“发射霰弹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下已经没人可以阻挡法军的火炮进攻了。70门火炮同时发射霰弹，联军中央的部队伤亡惨重。就在这时，莫蒂埃元帅统领近卫军冲入缺口，以迅猛的突击击溃了联军的中央，夺取了全部据点。

就在德鲁奥指挥炮群突击的时候，法军第4军在贝特朗将军的带领下开始对联军展开侧击。而第11军也开始突击联军的右翼，麦克唐纳元帅以四次勇猛的刺刀冲锋将联军右翼部队击溃，这是骑兵跟进追击的好时机，可是拉图莫伯尔将军的骑兵却只有几个中队，实在太少了，欧仁亲王不希望让这些宝贵的骑兵有损失，于是没有批准骑兵追击。

联军部队在卡扎一带被重重包围了，普军的沙恩霍斯特将军和麦克伦堡亲王都受了致命伤，雷奥伯德亲王战死，布吕歇尔负伤。拿破仑皇帝下达了全军突击的命令，第6军的三个步兵师全部投入反击，配合近卫军的突击，而联军全线溃败。法军步兵利用已经很差的能见度继续追击，直到黑夜降临。联军部队在黑夜的掩护下溜出了包围圈，几支普鲁士骑兵部队在黑暗中突袭法军。虽然最后他们都被方阵打退，但是由于缺少骑兵，5月2日在吕岑的这一用很大代价换来的胜利无法变成决胜。假如当时的法军拥有数量可观的骑兵，假如黑夜到来的再晚一些，这将是一场决胜意义不亚于奥斯特利茨的歼灭战。

以上就是关于一个伟大统帅如何转败为胜，但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使决胜从手上溜走的故事。

参考资料：
David.Chandler, The Campaigns of Napoleon
Baron Jean Thiry, Lutzen et Bautzen
Kevin.F.Kiley, Artillery of the Napoleonic Wars
Napoléon 1er :le magazine du Consulat et de l’Empire

[ 本帖最后由 朔风 于 2010-1-29 09:32 编辑 ]

蓝色拿破仑

哎，如果皇帝还拥有很多强劲的骑兵队伍，本来会演变为一次大捷。以后也会顺利得多。

朔风

确实如此。该战皇帝手头只有2个骑兵团，欧仁那边仅有几个中队...
下一章是“一念之差—波岑战役”，敬请期待

iron duke

好文。最近也看了些1813年战役资料。
吕岑战役前，法军前的先天不足一个是骑兵，拉图莫伯尔的骑兵是临时凑出的4个师的架子，实际实力缺乏，骑炮竟只有1连。另一个是新兵满营，索汉的第8师18个营部队，除了4个营是老部队(但未必是老兵)，其他都是见习营。而这已经是好的了，吉拉尔师连一个营老部队都没有。
在这种条件下，法军以最大努力，尤其作为吸引敌军的内伊的顽强，把联军引上了钓钩，拿破仑灵活布局，给了联军沉重一击。遗憾的是骑兵的缺乏，无法发展成决定胜利。

毛大大

只知道一个笼统的数字，说这时法军可用的骑兵不过7500。但在吕岑实际投入了多少呢？

KleinKlauss

骑兵训练耗时间，马匹也要买。记得莱比锡战役的主要问题不在于骑兵，而在于贝西埃被炸死后的法国主动要求罢兵和谈。这个是最大的失误

thorongil

原帖由 KleinKlauss 于 2009-1-9 22:16 发表
骑兵训练耗时间，马匹也要买。记得莱比锡战役的问题不在于骑兵，而在于贝西埃被炸死后的法国主动和谈。这个是最大的失误

法国主动休战应该也是补给不足和骑兵劣势而不得已而为之，当时法军中已经有9w人是病号了，皇帝本身也没有力量继续打下去了

KleinKlauss

当时联军也很惨啊。

thorongil

原帖由 朔风 于 2009-1-9 09:25 发表
确实如此。该战皇帝手头只有2个骑兵团，欧仁那边仅有几个中队...
下一章是“一念之差—波岑战役”，敬请期待

这个“一念之差”是出自内伊元帅吧...

thorongil

原帖由 KleinKlauss 于 2009-1-9 22:22 发表
当时联军也很惨啊。

貌似补给状况比法军要好很多，当时法国的征发队在征粮已经收到很大程度的限制，而联军正相反


而且，法军在鲁岑和包岑损失的人数本身就超过联军

[ 本帖最后由 thorongil 于 2009-1-9 22:3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