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原创】一位越南退役军官眼里的中越战争

永远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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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对越自卫还击保卫边疆战斗30周年

30年后越南老兵眼里的这场战争

作为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参与者，幸存者。这些年我曾多次孜孜不倦地到过云南河口县蚂蝗堡，山腰车站，十条半龙保地区去寻找中越战争残留的痕迹，哪怕找到一丝丝能够勾起我记忆之门的东西也好，那些血与火的峥嵘岁月，一个个牺牲战友的英容笑貌至今让我刻骨铭心，矢志不忘！然而每次的寻找都是以失望而告终，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云南河口县的山水之间，让人们可以去追溯这场共和国边境战争的唯一线索，只有座落在小兰溪河畔，掩埋着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牺牲战友忠骨的两座烈士陵园以及屹立在红河上中越铁路越方一侧残留在水中的几个桥墩。这些战争的历史物证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昭示着这场共和国战争的年轮。
也许是天公做美，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年春节对越作战近三十年前夕，河口县的一位朋友打来电话说，由于他近些年边贸生意交往的原故，他认识了一位从越南胡志明市来中国做生意的越南朋友，去年他们才举家从越南胡志明市迁到越南老街来的。据这位越南朋友说他的父亲曾在越南人民军总参谋部当过参谋，可能是装甲兵。曾和我们79年交过手，并且能讲一口流利的中国话，朋友再三强调要我带上护照在春节前去河口旅游，如果可能的话他安排让我同这位越南老兵见上一面，当我听到这一信息后心里踌躇满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要和昔日的对手见面能行吗？朋友可能感到我有些犹豫，电话里告诉我现在同过去不一样了，都快三十年了，中越两国的边民和旅游观光的人们只要办好手续随时可互通往来，两国边民相互走动往来非常普遍并不触犯法律，好奇心驱驶着我最终答应了这次去越南旅游。
2009年元旦刚过，我临时叫上一位朋友两人急匆匆地驾车昼夜兼程赶往云南河口县，6日下午3时许到达目的地，河口朋友早已在河口宾馆等待，他叫我们把随身携带的护照交给他，我们一块去办理签证手续尽量找熟人争取时间。明天到越南去只需验证就可以放行了，在河口朋友的努力下，当天就把出境旅游签证手续和同越南老兵见面事宜安排妥当，定于次日上午9时在越南老街老兵家中见面。
7日上午7时，我们一行三人在河口县农贸市场里各自吃了一点越南小卷粉，在河口朋友的安排下，我忙驾车沿蜿蜒的傍山公路穿过一座座连绵起伏的橡胶林和香焦地来到了河囗的山腰车站，在这里我们将车停放在一家农舍里，大家检查了随身携带的护照等物件后，农家主人打开院子的后门，只听到一阵阵哗哗的流水声，我顿时明白了这是中越界河八字河，河口朋友说79年在山腰地区这段河面上战斗打得非常激烈，河对面越南公路边的山头上至今野战壕沟和工事都还在，他指着河对面的一所平房说，那里就是现在越南的边检站，我们过去办入境手续验证是合法的，紧接着我们来到河边乘上一条由越南人摆渡的铁船，当我们来到边检站时，有三个穿制服的越南公安兵在卡口站着，虽然战争已经属于过去，但我看到越南兵后心里怪怪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随同的朋友用越语跟越南公安交涉后，我们大家逐一提交护照办理验证，河口朋友向越南公安提交了边民通行证，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验证完毕越南公安同意放行。
我们从检查站沿土路步行了大约70米来到了一条公路上，这条路看起来很新没使用过几年，可能连接着沙巴方向的10号公路，我想可能是79年战后越南新修建的吧，在公路上我看见路边上摆放着二辆白色的日产尼桑牌旅行车，河口朋友过去用越语跟驾驶员谈好包车价人民币40元将我们送到老街，越南人开车车速好快，随着从眼前一晃而过的群山，我心里想79年中国边防部队逐一攻陷这些高地可真不容易啊！
我们所乘的车不一会来到老街市区，在街道旁临街的一排房屋边停了下来，在河口朋友的带领下我们三人来到了这位越南老兵家，他的房子高为一层楼呈长方形，显得长而窄，但屋内空间很高，客厅里供奉着一尊佛像，供卓上整齐地摆放着供品之类的东西，整个屋内非常整洁并伴有一股浓郁的檀香味，这时我看见一位身高材不高略显单薄，身穿白色衬衣头发银白的老人将我们迎进了家中，河口朋友大声用中国话向老人介绍了我们，老人显得非常高兴同我们一一握手，用中国话连声说请座请座，紧接着老人的儿子将泡好的越南野山茶端给我们，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我们的谈话展开了，可能因为老人年迈听力较弱，我们说话声音得略大一点。
老人的儿子对我说06年老人在河内因脑中风住了2个月的医院，现在恢复得还算可以，在同老人交谈过程中得知，原来这位老人叫阮文青，京族，出生在越南安沛，早年其父母是从事医疗工作的，老人已经是67岁高龄了，1963年参加越南人民军在步兵团服役，参加过抗美救国战争，在越南南北统一战争中参加过著名的西元战役和胡志明战役并多次立功受奖。1976年才干上装甲兵。
当我俩谈到中越战争这个敏感的话题时，阮文青老人显得非常激动，他对我说根据你的年龄段来看，你79年一定到过越南吧？我肯定地点点头，关于中越战争他只用两个字概括那就是遗憾，他接着说中越两国群山相连，江河相通，民俗相近，历史上两国恩深，义重，他本人70年代初先后到中国桂林步兵学校，昆明陆军学院学习过山岳丛林地营，团作战指挥，汉语同样是在中国学会的，他反复强调包括越南人民军的部队正规化建设，军队干部的培养都同中国密不可分，1965年越南装甲兵部成立后，中国给予了物力，财力方面的宝贵帮助，而且那时候中国已很困难，就连中国的装甲部队装备已很差，越军的很多军官都持有这样的观点，但作为军人得服从国家和政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他本人而言对中国感情很深，希望中国强大根本不希望两国发生战争，79年同中国作战他们也很不理解。我问他1978年在越南人民军建军34周年之际，时任越军总参谋长的文进勇在贺词中怎么把北方的中国视敌而论呢？特别是1978年春夏越南政府甚至以武力驱赶在越华侨达30万人之多，包括越南人民军总政治部1978年下旬向越南人民军团级单位下发的《关于目前的形势和任务》一文再次把中国作为假想敌，这一系列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只表明他们都想不到会同中国交战，从他的谈话中我仿佛感到那时他本人是被动地去接受了这场战争，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自1978年中旬开始，中越两国一下子就会变得剑拔弩张，战争机器会开得那样快。我猜想因为涉及深层次的政治因素，而且中越两国政治上层建筑和思想上层建筑如出一辙，确实让人难以回答勉为其难。
我们俩人在短暂的1个多小时的交谈中，所探讨的问题都离不开中越人民的传统友谊，阮文青老人的思路清晰，反应很敏捷。他告诉我1982年他到过柬埔寨，那里百姓确实很穷称得上饥寒交迫，水深火热，当谈及波尔布特政权时，他连声用暴政反人道一词来对波政权进行评价，他骨子里就不相信中国会为了这样的政府同越南打战。是啊！中越战争时过境迁导致两国开战不为人知的因素实在太多了。最后当我们准备离开他们家时，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他询问1979年同我们作战时他在那里参战，他显得有些不安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谅山地区。
我真不想把我俩的谈话继续下去，由此来扰乱老人平静的生活，而且阮文青老人风烛残年患病在身，当我们离开他家在从原路返回河口的路上，我在想无论是昔日的盟友和敌人，既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但在特定的时期作为具体的军人只能是实施战斗这一基本属性，没有可供其它选择的余地和条件，但人最终还是要脱离社会属性回归到自然属性之中去。就我而言是中越战争中的幸存者，我珍爱和平，只有经过战争的人才会更加懂得和珍惜和平生活的来之不易，但近几年来在祖国南海，东海陆海疆域狼烟四起，特别越南在我国南海地区充当急先锋大肆掠夺资源。是可忍，孰不可忍，国家利益和领土主权高于一切，我们决不容许一切对祖国主权的侵犯，确实做好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的准备。
！！！此篇献给对越自卫还击的参战老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