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装甲掷弹熊 于 2011-9-1 17:13 编辑
1861-1865年,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合众国经历了从未料想的残酷战争。这个国家在战争前夕仅仅保有一支一万六千人的常备陆军,却突然使得成千上万从未远行的美国人拿起从弓箭到斯宾塞卡宾枪的各式武器,在千里之外的疆场上为了花样繁多的“自由”浴血搏杀。这个国家的海军曾经更为了解外国的海防要塞,却在其后的战役中严厉地封锁半个国家。然而,这是美利坚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扩张,将它的疆土延伸至天然疆界后的必然阵痛。南北战争使得美国成其为美国。
在我的这篇小作中,我将描述1862年12月到1863年1月的石河战役(The Battle of Stones River)。此役双方的伤亡比率令人咋舌,惨烈程度堪称南北战争之最。
一、 易帅南进
1862年12月,军事失利令华盛顿充满了各种不满和谣言,林肯政府处于惨淡之中。此前,林肯在9月22日宣布《解放黑奴宣言》,10月30日免去比尔的俄亥俄军团司令职务,11月7日免去麦克莱伦的波托马克军团司令职务。这一系列举动标志着林肯决心摆脱那些同情南方的民主党人的掣肘,并使得北军尽快转入攻势摧毁南军。然而,北军的攻势却令整个北方为之失望:东部战场,12月13日,伯恩赛德指挥的波托马克军团在弗雷德里克堡的死亡冲击令人感慨:“要使士兵们表现得更加英勇,或者使将军们显得缺乏判断力,那是人性难以办到的。”此役失利更令林肯慨叹:“要是还有比地狱更糟糕的地方,那末,我现在就已身历其境了。”而在西部战场,格兰特麾下的田纳西军团和罗斯克兰斯麾下的坎伯兰军团(原俄亥俄军团),也将进行代价高昂的战斗,格兰特和他手下最为得力的谢尔曼将在密西西比河畔的沼泽里度过劳而无功的冬季,而罗斯克兰斯也遭到来自华盛顿的一再催促。
罗斯克兰斯生于内战名将辈出的俄亥俄州,先祖原居勃兰登堡,于17世纪移民阿姆斯特丹,后又移民至新大陆,兄弟五人,排行第二(实为第一,因其兄长早夭)。他的父亲克兰德尔•罗斯克兰斯(Crandall Rosecrans)参加过1812年美英战争,其间担任哈里森准将的副官。战争结束后克兰德尔回乡开客栈、商店,同时还要经营自家农场,然而克兰德尔经营能力有限,生活并不宽裕。未来的罗斯克兰斯将军在他13岁时就不得不离家去当商店伙计,因而他在小时候接受的正规教育极为有限,总计不超过三个月。但是罗斯克兰斯在此期间始终手不释卷,养成了对军事历史的浓厚兴趣。一次,因一本书后有缺页,罗斯克兰斯忍痛积攒数月,买下一本全本。后来,罗斯克兰斯到了该上大学的年纪,而家里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去读什么大学,他毅然决心从军,入读西点军校。然而,当时西点军校录取人数极少(以1846届为例,144人申请,109录取,59人毕业,此届名将有麦克莱伦、“石墙”杰克逊以及排名59的皮克特。),而且入学者必须得到本州议员的推荐,罗斯克兰斯于是徒步五十英里,找到俄亥俄州议员亚历山大•哈珀(Alexander Harper)门上,请求他予以推荐。哈珀原本已将自己的推荐名额内定给了他的儿子,然而,经过罗斯克兰斯一番恳请,居然改为推荐罗斯克兰斯。除此之外,老克兰德尔还动用自己在1812战争中的老关系请托了几位将帅,经过一番补习,罗斯克兰斯顺利通过入学考核,因而得以成为西点军校1838级的一员。
尽管缺乏基础教育,罗斯克兰斯却在西点表现出色,他在数学、法语、绘画、英语语法等科目表现尤为优异,并赢得了同学们起的绰号“老罗西”(”Old Rosy”)。1842年,罗斯克兰斯以总排名5/56,数学3/56的优异成绩毕业。与他一起毕业的还有北军将领:波普17/56(John Pope),塞克斯39/56(George Sykes),尤斯蒂斯1/56(Henry L. Eustis哈佛毕业之后去了西点,西点毕业之后回哈佛教工程学,在内战中最高指挥过旅级单位,且因沉溺鸦片表现不佳),牛顿2/56(John Newton内战中的工程兵团总指挥),达纳29/56(Napoleon Jackson Tecumseh Dana),道布尔迪24/56(Abner Doubleday,传说此人是棒球发明人,但已被证伪),南军将领:朗斯特里特54/56(James Longstreet),希尔28/56(Daniel Harvey Hill不要把他和另外一位南军将领A. P. Hill混淆),范多恩52/56(Earl Van Dorn),麦克劳斯48/56(Lafayette McLaws),史密斯8/56(Gustavus Woodson Smith)。结果若干年后,在科林斯战场,罗斯克兰斯完胜范多恩,在奇克莫加战场,朗斯特里特这个倒数第三痛击优等生兼室友罗斯克兰斯。顺便说一下,朗斯特里特在回忆录中提供的毕业人数有所不同,然而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自己是倒数第三。除此以外,罗斯克兰斯在西点还结识了1837级的谢尔曼和托马斯,谢尔曼以其半夜打牙祭而闻名,托马斯则得一绰号“乔治•华盛顿”,1839级的格兰特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然而那次却不甚愉快。值夜的罗斯克兰斯将这个熄灯后乱逛的大一菜鸟拎回宿舍。罗斯克兰斯在学习上的优异表现使其毕业后成为工程兵团(Corps of Engineers)荣誉少尉,而多数人则被分配到步兵和炮兵。
毕业生的分配明白无误地体现了西点此时的教育特色,工程科目独步北美,学生遍布堡垒、铁路、矿山、堤坝、舟桥、运河,在炮兵等技术兵种方面也桃李满天下。然而,西点却几乎不教授战略学、参谋工作。在这方面,唯一有所裨益的是丹尼斯•马汉教授(他的儿子便是撰写海权论的马汉)主办的“拿破仑俱乐部”,罗斯克兰斯正是在此成为了拿破仑和腓特烈大王的终生学徒。
工程兵罗斯克兰斯被分配到弗吉尼亚修海防堡垒,一年后,即重回西点担任工程学助理教授。1843年8月24日”Old Rosy”与Anna Elizabeth Hegeman结婚,此时距离他们认识仅仅一年。在美墨战争中,尽管多达38位同届同学上阵杀敌,然而罗斯克兰斯却被留在西点教学,并参与一系列要塞的建筑工作,表现出很高的工程才能。其间为了维持人口不断增长的家庭生计,罗斯克兰斯也找过几份文职工作,在1851年,他甚至尝试申请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教授职位,然而却被小他四届的西点毕业生托马斯•杰克逊击败。根据他弟弟的描述,罗斯克兰斯的妻子也不得不工作以便养活六口之家,他们甚至必须与其他人拼住在一起。然而,罗斯克兰斯夫妇却认为这是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
家庭负担沉重、晋升无望加之健康恶化,使得罗斯克兰斯于1854年4月1日辞去军职,(其时为工程兵中尉,十一年间仅有一次晋升)战争部长杰弗逊•戴维斯(后来的南方总统)挽留不成。其后,他先去辛辛那提给别人当工程顾问,工作出色却所得甚微。遂于1855年前往弗吉尼亚西部经营矿业,大获成功。其后又回到辛辛那提,投身煤油及煤油灯行业,在煤油灯、制皂等方面多有发明,并与人合伙创立Preston煤油公司。1859年,在罗斯克兰斯老板进行一次“安全”煤油灯试验时,煤油灯爆炸并引燃了整个精炼厂,同时造成罗斯克兰斯面部部分损伤。这次事故后18个月,罗斯克兰斯才得以完全恢复,而他的生意也因此停滞不前。
1860年4月,时任路易斯安那军事学院监理的谢尔曼辞职下海,负责人事的比尔(也就是俄亥俄军团的前任司令)于是打算召回罗斯克兰斯接任这个年薪达到4000美元的职位,并一并负责路易斯安那的军工事宜。然而谢尔曼却突然回头改变主意,而罗斯克兰斯也随即专心于煤油事业,并得到了英法资本的注资,一时前景大好。
然而,总统大选使得共和党人林肯上台(尽管格兰特、罗斯克兰斯等人都投给了道格拉斯),内战阴云一触即发。
战争打响前,罗斯克兰斯担任负责麦克莱伦(George Brinton McClellan)将军的副官,麦克莱伦其时负责全俄亥俄志愿兵工作。其后罗斯克兰斯成为第23步兵团上校团长,又在1861年5月16日被擢升为准将,担任暂时编成的第一旅(下辖第17、19俄亥俄步兵团,第8、10印第安纳步兵团)旅长。
在一位士兵的家信中,他是这样描绘这位联邦第一旅旅长的:
"Our general is an incessant worker. He is in the saddle almost constantly. He has not had a full night's sleep since he has been in Virginia, and he takes his meals as often on horseback as at the table. His geniality and affability endear him to all who come in contact with him."
明白无误地刻画出一位既是工作狂人又关心下属的准将形象。
1861年夏,麦克莱伦(由于其擅长在电文中标榜自己甚至掠人之美,当时有不少不明真相的北方媒体称其为“年轻的拿破仑”)进入弗吉尼亚西部(即今日之西弗吉尼亚州),夺回了巴尔的摩-俄亥俄铁路线的控制权,这位34岁的“拿破仑”遂决心一举攻占西弗吉尼亚这个较为倾向联邦的地区,他率领12000人分两路前去袭击加尼特的5000人部队,一路佯攻劳雷尔山的最难攻克的山口,另一路于7月11日猛攻里奇山的邦联阵地(这一套路在后来罗斯克兰斯的作战中也屡有体现)。在里奇山战役中,根据罗斯克兰斯制定的作战计划,罗旅从背后包围并袭击叛乱部队,而主力部队则从正面发起进攻。罗斯克兰斯出色地完成了他的任务,他的部队勇猛地冲进了邦联军的设防,将幸存者赶进了贝弗利城,550名南军在那里举手投降。罗斯克兰斯为北军赢得了战争中的第一场胜利。同时也促使他的上司麦克莱伦成为波托马克军团司令,罗斯克兰斯也成为西弗吉尼亚军事行动的实际指挥者。
其后,在西弗吉尼亚争夺战中,罗斯克兰斯与后来名震天下的罗伯特•李(Robert Edward Lee)交手,“老罗西”用兵持重的风格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尽量使自己处于严密防御的位置,令李难以进攻。疾病、中伤、将领间的不和以及在崎岖山路上运输给养的重重困难使得李无所作为。尽管罗斯克兰斯同样被李阻挡在谢南多厄山谷以外,然而在南方报纸看来,李进行了整整3个月的战斗,却一无所获,因而称他为“李婆婆”,批评他连吸引北军作战的本领都没有,更谈不上动摇北佬在西弗吉尼亚的统治了。李还未来得及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就险些毁了自己的名声。罗斯克兰斯则得以宣布已经扫除西弗吉尼亚境内一切有组织的抵抗。
[Robert E. Lee's Western Virginia campaign], after its plain failure, was virtually abandoned by the Government. Rosecrans was esteemed in the South as one of the best generals the North had in the field. He was declared by military critics, who could not be accused of partiality, to have clearly outgeneraled Lee, who made the entire object of his campaign to "surround the Dutch General."
—Edward A. Pollard, Southern History of the War (1865)
1862年春,罗斯克兰斯霉运连头,在他短暂的华盛顿工作生涯中,由于对杰克逊的谢南多厄山谷战役看法迥异,他得罪上司的天分促使战争部长斯坦顿对他大为不满。并于当年五月被调至西线密西西比军团指挥两个师。6月,罗斯克兰斯接替波普将军担任密西西比军团指挥。此时联邦在西部战线主要有以下三个军团:比尔将军指挥的俄亥俄军团,格兰特将军指挥的田纳西军团,罗斯克兰斯将军指挥的密西西比军团。指挥俄亥俄军团的比尔将军(Don Carlos Buell)是个像麦克莱伦一样的民主党人,主张“软性”的战争,不肯残酷无情地对付游击队,也不肯依赖农村就地取食。1862年夏季的干旱,使得西部战线水运能力大减,迫使比尔依靠铁路,当他通过亚拉巴马北部向东进军时,只得重新修筑铁路。但内森•贝德福德•福雷斯特和约翰•亨特•摩根却发动骑兵袭击,屡次切断铁路线,阻滞比尔的前进。倒霉的联邦骑兵,几乎无力抵抗野蛮凶悍的邦联骑兵,后者依靠农村生活,袭击后便混入当地村民中间。史学家麦克弗森(James M McPherson)形容其为“in Mao Tse-tung's phrase—the partisans swam like fish in the sea.”游击队的袭击,使他一向慢腾腾的行动更像蜗牛爬行了。
其时,负责西部战线的哈勒克宣称,比尔若不“迅速采取行动”,他将被免职。“政府似乎决心要对失败的将领动用断头台,”哈勒克接着说,“将领若不是犯有过失,这样做看来相当困难,不过,或许此刻对我们来说,像法国大革命时期一样,某些严厉的措施还是需要的。”
7月,邦联密西西比军团指挥官布雷格将军将该军团划分为三部分。他留下16,000人由厄尔•范多恩指挥,另外16,000人由斯特林•普赖斯指挥,防守密西西比州。他率领余下的30,000人经绕远的铁路线抵达查塔努加,支援埃德蒙•柯尔比•史密斯的18,000名邦联军部队防守田纳西州东部,以抵御正在推进的比尔指挥的俄亥俄军。8月,邦联密西西比军团入侵肯塔基,试图利用该州资源补充自身,然而效果不甚理想。
在9月底,林肯试图使用乔治•托马斯(George Henry Thomas)取代比尔;但托马斯坚决反对,表示在战役前夕不宜更换指挥官,从而使命令才暂停发布。在上级的一再催促下,比尔发动佩里维尔战役,是役北军协同问题严重,在左翼惨遭南军猛攻时,右翼却由于声屏毫无反应。最终以五万之众的实力勉强击退仅有一万六千人的布雷格所部南军。然而,北军也获得了意外收获,小个子罗圈腿悍将谢里登(他是个第二代爱尔兰移民,回忆录里尽是英式英语)崭露头角,拯救了北军左翼。
在田纳西军团和密西西比军团方面,9月中旬,普赖斯占领了密西西比东北部的艾尤卡。格兰特决心围歼处于两支即将会师的联邦军之间的14,000名邦联军。罗斯克兰斯率9,000士兵从南部开来,而爱德华•奥德将军麾下的来自密西西比军的8,000人,则从西部沿铁路线逼近。然而,把两支分隔的部队在战场集拢起来的困难程序出了岔子,在没有无线电通讯的情况下,这种事屡见不鲜。罗斯克兰斯姗姗来迟,并于9月19日遭到普赖斯的袭击;可是他坚守了阵地,而声屏却使奥德未听到战斗的声音。当晚,普赖斯觉察到他已陷入罗网,遂沿一条未被封锁的道路逃出,与西面40英里处的范多恩会合,而联邦军则折返科林斯的基地。
格兰特在回忆录中指责罗斯克兰斯未能及时追击,然而,考虑到两军的实际情形,特别是道路条件恶劣、南军的顽强抵抗、北军间不甚理想的配合,这一要求无异过高了。事实上,考虑到两人间的糟糕关系,互相攻击是不足为奇的。
10月3日,范多恩和普赖斯的混合部队,对驻守科林斯的罗斯克兰斯所部兵力略多的蓝衣军(22,000人)发起猛攻。在最初的突击迫使北军后退两英里之后,南军因夜幕降临便停止前进。翌晨当他们重新进攻时,联邦军顽强的抵抗竟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邦联军遂朝南退却;而罗斯克兰斯部队的战斗力过于削弱,无力追击,格兰特新派来的一个旅仅仅拘留了数百名南军掉队的士兵。在艾尤卡和科林斯两次战斗中,联邦军伤亡总数是3,300人,邦联军伤亡5,700人,占兵力的四分之一。
10月30日,林肯总统免去比尔的俄亥俄军团司令一职,代之以罗斯克兰斯,俄亥俄军团不久也改名为坎伯兰军团。罗斯克兰斯原本指挥的密西西比军团改为第十三军,并入格兰特的田纳西军团。此时,由于原俄亥俄军团第一师师长托马斯(西点1836级,绰号“乔治•华盛顿”,后来人称奇克莫加的磐石)在4月25日被擢为少将,麦库克(Robert Latimer McCook)于7月17日被擢为少将,克里腾登(Thomas L. Crittenden)也于7月被擢为少将。与他们相比,罗斯克兰斯却迟到9月16日才被擢为少将。为避免引发他人不服,特别是考虑到托马斯的情绪(在内阁中,战争部长斯坦顿支持托马斯,而财政部长蔡斯则支持罗斯克兰斯,托马斯的弗吉尼亚出身和罗斯克兰斯的天主教信仰在其间也起到了一些作用。),哈勒克将罗斯克兰斯擢升少将的日期改为3月16日——此时罗斯克兰斯还在西弗吉尼亚作战。然而,罗斯克兰斯抵达坎伯兰军团后,却坦承此事原委,二人遂能和衷共济。(但托马斯因此对哈勒克很有怨念,在给哈勒克的信中他这样写道:"I have made my last protest while the war lasts. You may hereafter put a stick over me if you choose to do so. I will take care, however, to so manage my command, whatever it may be, as not to be involved in the mistakes of the stick.")其后,在托马斯的大力协助下,罗斯克兰斯清理了一批无能军官,并且致力于提升士兵生活条件。(因而罗斯克兰斯也是北军中最受士兵爱戴的将军之一)在1866年,“奇克莫加的磐石”托马斯接受采访时,当提到奇克莫加一役时,他说:“这一仗使我成为名将,可代价却是损失一位更好的军人!”罗斯克兰斯也一直称托马斯为他的磐石。
罗斯克兰斯关心士卒,同时也是是美国内战中最受士兵喜爱的将军之一,他的部下沿用西点时的“老罗西”为他的绰号。“老罗西”用兵持重,然而一旦行动起来,就能迅速而机智地调动千军万马。
此时,在布雷格统率的南军田纳西军团中,气氛却较为轻松,尽管这些灰衣军缺乏弹药,军备不整,却仍然想尽办法欢度节日。军团炮兵总监Rice Graves在对堪称军团精华的华盛顿炮兵连的一次突击检查中,发现弹药箱已被打开,而里面竟然满是庆祝圣诞的掳获品。然而,北军似乎并不想让对峙的两军度过一个美好的节日。1862年12月26日,圣诞的气氛尚未散去,北军坎伯兰军团便在瓢泼的冬雨中从纳什维尔出发,兵锋直指三十英里外的南军田纳西军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