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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所著小说《克利松与欧仁妮》波兰军团的创始者——东布罗夫斯基 路易斯-皮雷•蒙布伦和他的骑兵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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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 那不勒斯国王:约阿希姆·缪拉,拿破仑的骑兵大元帅(更新至1813-1814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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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6 12:43: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卡佩 于 2013-11-23 16:15 编辑

那不勒斯国王最后的抗争
【对奥地利宣战】
维也纳会议出官方结果之前,大革命之前的旧意大利多多少少的恢复了。热那亚和威尼斯共和国消失了,撒丁国王回到了都灵,佛罗伦萨大公爵和一位奥地利司令坐守米兰。教皇凯旋回到罗马。但是波旁仍在西西里岛,那不勒斯方面,缪拉与他的师仍守在安科纳。
他依赖着弗兰茨皇帝关于保住王位的保证,尽管他自己对和约中自己的份额并不满意。缪拉知道英国对他的敌意,他焦急的寻找他可能获得的一切支持,他接近庇护七世,表示愿意归还安科纳和马尔凯,甚至可以认可那不勒斯王国的封建王座,以换取无论是为他加冕还是同意他的要求,但是教皇拒绝干涉此事。
弗兰茨皇帝信守诺言为他保住了那不勒斯的权力,但是缪拉不但没有版图的扩张反而被要求撤出安科纳。不过缪拉对重新拥有王国表示满足,虽然他对任期仍有诸多疑虑。在西西里的波旁贵族仍想将他赶出那不勒斯,他们通过墨西拿海峡偷偷的将自己武装好的士兵派送过去,打算在卡拉布里亚(Calabria)搞些政治手段。同时,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的贸易摩擦正在升温。奥地利政治家认为缪拉是整个意大利战局的危险因素,一次又一次的,在维也纳会议上,都认为恢复大革命前的旧意大利对整个欧洲的和平至关重要,而这位法国的冒险家需被劝往别处行使主权。
缪拉觉得他迟早要为王座而战,1814年剩下的月份他一直忙于增加他的军队而且重开了与意大利半岛的领导沟通。后者们都幻想着拿破仑的厄尔巴王国可能是整个统一、独立运动的起点。在他们看来,整个科西嘉都是意大利的。缪拉注意到他们这方面的希望,如果他可以举起整个运动的大旗,那么意大利就会跟随他,纵使他通敌,他的老上级,在这危急关头,会用他的威名和天才来帮助他,他无法想象拿破仑可以在厄尔巴平静的看着三色旗从阿尔卑斯飘到海南。
1815年初,缪拉幻想他再次赢得意大利中、北部爱国者的信任。他清点了半岛在拿破仑麾下或由他自己带领的各军团将军,他期待他们,在危机关头可以加入他。但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也没有发生能够威胁他王位的事,三月的第三个星期,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拿破仑逃出了厄尔巴并在法国登陆,目前正在向巴黎开进。
他对这大胆的行为仍知之甚少,缪拉在这方面仍保持谨慎。他告知在那不勒斯的英国领事他已写信给英国政府让他们放心他和平的立场是不会变的。他还将同样的消息发到巴勒莫。但他已经试图在西西里组建秘密的关系网,他还奇怪的建议领波旁俸的那不勒斯团在内陆服役,西西里或英国当局可能会劝说他们加入他——在当时是多么荒谬而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是当拿破仑成功行军的消息传到那不勒斯,他派他的副官到拿破仑那表示效忠,但是他还未等到拿破仑回应也不知道他的计划和打算,缪拉便燃起了征服意大利的野心。
如果拿破仑可以凭借几百号人可以从地中海高歌猛进到杜伊勒,那他为什么不能带4万人从那不勒斯进军米兰,在前进的同时集结力量,直到最后带领意大利军队将奥地利赶回阿尔卑斯。他的王国将不再是那不勒斯王国的附庸而是整个意大利王国,从此就和拿破仑平起平坐。他的胜利,他得到数以百计意大利人的支持将抹去1814年的过去。
做着这个梦,缪拉在1815年3月15日向奥地利宣战并且宣称他是意大利的解放者,号召所有的人们团结在独立、统一的大旗下。
他认为他是帮了拿破仑,但是他做的其实不能再烂了。在他行军的开端,皇帝仍对他怀有希望,他可能能够说服当权者将驱逐波旁看作是法国的内部问题。如果失败,也至少能够避免整个欧洲联合起来反对他。拿破仑知道维也纳会议上的诸多不和,联军的的争吵和最后的公开分歧,尤其是他确信由于他妻子和岳父的影响,奥地利可能不会出头。拿破仑宣布他重建帝国只是为了和平而他将不再考虑征服,也会遵守巴黎和约。3月10日在里昂,他写信给当时在瑞士的约瑟夫,让后者确保被派往瑞士的俄、奥大使相信,他不打算夺回1814年条约划走的地区而是致力于自己国家的和平、独立。他写了同样的信给玛丽·路易丝,以获得她父亲对他行动的支持。他同样也给在罗马的吕西安写信,让他通过外交确保教皇相信,他对动荡不安的意大利毫无办法。
随后缪拉突如其来的向奥地利宣战,号召人民反抗外敌。这让拿破仑重回法国看上去只是重燃欧陆战火的信号。这消息击碎了拿破仑与联军和谈的希望。事实上,他们(联军)已经打算联合起来对抗拿破仑,而缪拉的宣战恰恰给了他们正当的理由。在所有的盘算都破灭后,缪拉装作是受了拿破仑的怂恿才号召意大利反抗奥地利。他唯一可能用的托词就是他从约瑟夫那儿收到的信,看上去是受了鼓动。事实上,这不能对他的行为造成影响,他收到信的时候军队已经开始向北开进了。
缪拉留下了1万人守卫国土并再次让卡罗琳娜摄政,他总共可以调动的力量约为4万人,56门炮,但是量的增长并没有质的改变,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半军事训练过的新丁,军官们也没有长时间的训练,没有丝毫有用的作战经验。3月17日,他离开那不勒斯,兵分两路开始“高歌猛进”。像1814年一样,第一路经罗马向托斯卡纳,第二路经安科纳向博洛尼亚。
庇护七世拒绝了缪拉友好的表示,从罗马逃到了热那亚。起初缪拉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虽然他在人民的欢呼声中前进,加入他的却寥寥无几,而且民众也丝毫没有他预想的发起民族运动的迹象。人民对战局重开的警惕要远远超过了对意大利理想的热情。
直到4月初都还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战斗,奥地利一直后撤,缪拉在博洛尼亚两路会师。热罗姆·波拿巴正从雅斯特赶去法国,在他身边伴着军乐和人民的欢呼声凯旋入城。
在该城,缪拉收到了卡罗琳娜令人不安的消息,本廷克正准备一支盎格鲁-西西里(Anglo-Sicilian)远征军远征那不勒斯而且英国的巡洋舰已经停在了王国的海岸线附近。那不勒斯政府表示想与英方和平共处,而英国代表直接回应说,他们将与奥地利联手废了缪拉。而且他们有足够的兵力在博洛尼亚缠住缪拉。奥地利将军尼旁尔格(Neiperg)和比安基(Bianchi)正在接近,前者的1万6千人从北面穿过罗马涅(Romagna),比安基拥兵3万从从西北部行进。
缪拉除了在战场上之外没有任何战术想象力。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看到敌人在制定计划。如果他稍微有一些拿破仑的的天才或者稍有运用基本战争艺术理论的习惯,他就可以轻易的插入两股奥军之间,分别击溃他们。可能他是由于不大相信他半受训的军队能够完成这种尝试,也可能他在等一直没有出现的民族起义。交战始于摩德纳境内的卡尔皮(Carpi),比安基将那不勒斯人驱逐了出去,但是他们在帕纳罗(Panaro)站稳了脚跟。缪拉起初认为他是胜利者,但在Occhobiello桥一线防线崩溃了,接着是向博洛尼亚的全军撤退,两支奥地利军队也汇合了。
【抵抗与灾难】
缪拉开始还有死守博洛尼亚的打算,但是敌人的增援尚不明确,而且北部没有起义的样子,缪拉才不情愿的向自己的王国撤去。龙科(Ronco)河岸成功的后方保卫让他一时间又有了希望。之后在切塞纳蒂科(Casenatico)突然出现的纳波利塔尼(Napolitani)旅,是后方保卫最后的曙光,缪拉向着通往安科纳的海岸路撤去。接下来的一系列防御战以5月3日的托伦蒂纳(Tolentino)的灾难结束。
那不勒斯军队现在的处境毫无希望,缪拉只得慌忙向自己的王国边境撤退,几乎整日的战斗,后方保卫,眼睁睁的看着士兵逃亡军队日渐减少。在卡普阿(Capua),缪拉只剩下1万2千名衣衫破烂、意志消沉、毫无斗志的士兵。他又收到消息,盎格鲁-西西里军正准备穿过海峡从南部向那不勒斯开进。继续抵抗是不可能的。
缪拉将指挥权交给卡拉斯科萨(Carascosa)将军,告诉他的外事部长,圣·加洛(San Gallo)着手准备和谈,而他自己带着一小队人飞奔回那不勒斯。他最后一次进入他的首都是5月18日的下午5点,由4名波兰枪骑兵护送。
在街道上,,人们为他欢呼,就好像他是一个胜利者。但在王宫,卡罗琳娜态度冷淡的与他相见,卡罗琳娜之前已经劝过丈夫放弃这毫无希望的冒险。“夫人,”他带着失望的口气说,“见到我还活着不要吃惊,我做了我该做的一切,现在我可以面对死亡了。”一些贵族朝见了他,他们都惊讶于国王在这灾难时刻的冷静。
第二天早上,圣·加洛传来令人失望的消息。奥地利指挥官比安基拒绝接受任何和谈和停火条件。他现在宣称自己是那不勒斯的主人,而且他不承认这个所谓的“约阿希姆国王”,他只能接受和卡拉斯科萨将军的军事协定。
英国海军也出现在了那不勒斯视野之内,为了避免首都遭到炮火袭击,卡罗琳娜只得让飘着那不勒斯国旗的军舰投降。加埃塔(Gaeta)仍不屈服,缪拉表示要前往此处与他的守军共命运。但是加埃塔会一直对抗奥地利么?即便是的,投降也是早晚的事儿。他的朋友建议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法国取得联系。
5月19日,缪拉度过了他在王宫的最后一天,准备着他的战斗。局势已经不能再拖,善变的民众有了革命的迹象,而且也传来了英军登陆的谣言。缪拉决定动身,为了不让他的离开立刻被发现,卡罗琳娜仍留在那不勒斯,随后在法国与他汇合。在他看来,即便在联军中她的安全仍是有保障的。
午夜后,缪拉带着宝石、30万纸币,而且还在衣服里缝了一些金币,一身平民装扮趁着夜色离开了那不勒斯。有他的两个侄子跟随他,博纳富斯(Bonnafous),他的副官,德博弗勒蒙(de Beaufremont)上校,一个波兰上校,马尔舍夫斯基(Malchewsky), Roccaromana公爵,朱利亚诺(Giulano)侯爵,秘书,德·库西(De Coussy)和他的男仆勒布朗(Leblanc)。这一伙人在Miniscola靠海岸的庄中租了两艘渔船便趁着夜色出了海。
一艘船被英国的巡洋舰扣押,缪拉和另一艘船逃到了伊斯基亚(Ischia),在日出前他登陆了小岛并且在当地法国商人的房子里得到了庇护。
第二天一早,一个幸运的机会让他听到圣·卡塔琳娜(Santa Caterina)号停泊在海岸边,马内斯(Manhes)将军和他的妻子及一些朋友正躲在她的甲板上。他和他的人加入了他们,在不止一次死里逃生后,5月25日,圣·卡塔琳娜号到达戛纳。
【故土的流亡者】
在戛纳,他隐姓埋名,缪拉写信给富歇询问皇帝是否愿意接纳他并且表达了他想为祖国而战的迫切心情。拿破仑对他1814的背叛仍耿耿于怀,还有对他最近灾难性的所作所为十分生气。他告诉富歇去转告缪拉,他不想再见到他而且也不打算让他进加入他的大军。富歇将拿破仑的回应回执给了缪拉,但是嘱咐后者耐心等等,往好的方面想,在陛下取得胜利并觉得他的王座安全时可能会有所好转。
戛纳在当时还不是一个国际都市,仅仅是一个古老的城镇罢了,海岸上挤满了桅杆和三角帆桁。要塞有卫队把守,一些人也许注意到了这个不安的、脸上有皱纹、灰发的人,夜里或走在堤道上或在二流的咖啡馆读报抽烟。六月份的前三个礼拜,缪拉都是在焦虑中度过的,孤单一人,完全没有妻儿的消息。在他被迫无所事事时,看到报上皇帝已经穿过北部边境他该多么气恼。早年跟随他(皇帝)征战的人已经成了法国元帅,带着胜利之师再次走向胜利。一个礼拜日的夜晚,6月18日,戛纳在狂欢,传来了皇帝再次上演了马伦戈和奥斯特里茨的胜利击溃英、奥联军的喜讯——这是林尼之役的消息。拿破仑现在正在布鲁塞尔。但是同一天夜里,溃败的法军正向边界撤去,皇帝本人也成了流亡者。这才是滑铁卢的夜晚。
如果是缪拉在那带领骑兵冲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也许会有些许的改变,但是贝尔蒂埃的离开对拿破仑的损失远大于一个骑兵指挥官。
缪拉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白色恐怖”在全国爆发,忠于拿破仑的人都被捕了,也有一些像布律纳一样,被杀害。他担心在戛纳认识他的人太多,于是只好前往土伦附近的普莱桑斯(Plaisance)。在普莱桑斯,他与德博弗勒蒙等其他三人汇合,并通过一个曾在那不勒斯政府供职的老“员工”——马恰罗内(Macirone)带信儿到巴黎,向新政权请求保护直到联军宣布他们的命运。同时,马恰罗内也试着与他们的代表沟通。
在等待马恰罗内的回复期间,缪拉对个人安全深表担忧,他通过博纳富斯和di Roccaromana公爵的安排,打算乘瑞典的船只从土伦逃走。他所有的财产,现在还剩下20万法郎,都在甲板上送了出去,但是最后一刻他在约定的地点与朋友失散了,船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出航了。缪拉仍有一些宝石和几百个法郎,他时刻都担心自己被捕,他想卖出宝石又担心泄露自己的身份。他离开了土伦,在乡下迷茫、漫无目的的呆了两天两夜,最后缪拉决定沿着海岸向东走去。他既紧张又恐慌,他避开村子步行,靠沿途收集的果子充饥,夜晚露宿在田野的角落。最后,他鼓起勇气向一座单独的农舍乞求一顿吃的,发现农舍的所有者是帝国时期的老兵,缪拉向他表明了身份,后者不但答应为他提供庇护,而且也愿意为他找一些朋友。他们中的三个是海军,奥莱塔(Oletta)上尉和多纳迪厄(Donnadieu)、兰加德(Langade)中尉,第四个是布朗卡尔(Blancard)——个退伍军官——曾参加过西班牙战争,这些新朋友愿意为他献身并打算前去科西嘉避难,也许在那,法国元帅可能会受到皇帝同乡的欢迎。在卖掉了一些钻石,雇了一艘小船后,一行人于8月22日-23日夜向科西嘉驶去。
他们意外的遇到了风暴,在就要翻船时遇到了一艘由土伦向巴斯蒂亚(Bastia)航行的小邮轮,他们靠她才到了后边的港口,缪拉和他的朋友担心上船被盘问,但船长决定接受他们而不怀疑他们是由谁带领的,在船上,他遇到了一位叫加尔瓦尼(Galvani)的曾在那不勒斯服役的人。25日,船到达巴斯蒂亚,缪拉仍使用化名住在小旅店。
几个外来人很快受到了怀疑,3个海军军官被捕,缪拉冒着生命危险从城里逃了出去,在韦斯科瓦托(Vescovato)村庄找到了新的藏匿地点,一个科西嘉退役军官——弗兰切斯凯蒂(Franceschetti)将军收留了他这位军官的岳父——切卡尔迪(Ceccaldi)一个保王党人,但他保证不会检举和骚扰缪拉。但是关于缪拉的行踪很快传到了巴斯蒂亚,当局派了10个宪兵前去捉拿。当他们一到,警报就响了,全村的人都出来了,他们有的有枪,有的有长刀,宪兵只得慌乱的撤退了。自那之后,将军的住宅被村民夜以继日的守卫着。缪拉意识到他可以在科西嘉获得支持,并开始幻想在他们的支持下开创新的事业。
缪拉听说,拿破仑在登陆法国时在厄尔巴仍留有卫队,在那儿帝国的旗帜仍然飘扬着。他打算征召一批科西嘉人去厄尔巴岛,并以此作为基石夺回他的王国,他幻想着人民会夹道欢迎他。但派去厄尔巴的特使回来说岛上的守军已经投降。另一个科西嘉人去了那不勒斯,见了菲兰杰里(Filangeri)将军,后者肯定的告诉来人任何反对新政府的活动都注定失败,他还请求来访者回去劝服缪拉放弃这无畏的冒险。
10月12日,特使回到科西嘉,但是缪拉已经不在岛上。上次暴动之后,他度过了平静的几周,岛上的一些军官不愿意去骚扰他,另一些则担心逮捕他会招致暴乱。缪拉现在满脑子都是在卡拉布里亚(Calabria),登陆的想法,只要他登陆,哪怕只有几个人,都会掀起反抗波旁的浪潮,重新夺回王国甚至掀起整个意大利的变革。弗兰切斯凯蒂和其他朋友纷纷劝他放弃这想法,但同时他们还表示如果缪拉执意如此,他们愿意跟随。毫无疑问,这是他的个人魅力,能够轻易让旁人追随他,甚至是这危难之中。9月的第三周,他在韦斯科瓦托集结了一些游击队并带着他们向阿雅克修前进。在缪拉前进的途中受到了民众热烈的欢迎,每停留一处都有人加入他,当他到达阿雅克修时,已经是400人的队伍了。
在阿雅克修,缪拉发布了一个给那不勒斯人的公告,并宣布了一个自由的宪法。他占领了一艘船,着手准备在卡拉布里亚登陆的事宜,他许给了追随他的科西嘉将领地位和财富。当他准备的差不多时,马恰罗内从巴黎回来了,他曾在韦斯科瓦托寻找过缪拉。他为缪拉带来了联军的通行证和一封梅特涅的书信,奥皇愿意在他的领土范围内给缪拉提供一个安身之所,前提是答应以下条件:——
1,国王需要接受新的头衔。王后已经接受了Lipona伯爵夫人的称号,这也是为国王所准备的。
2,国王可以自由的选择庇护所,但需要在波西米亚,摩拉维亚 或上奥地利之间选择。
3,国王需保证未经奥皇许可不得离境,国王将以个人的身份住在奥地利,接受并服从奥地利法律。
马恰罗内还带回了缪拉第一次打算从土伦出逃送出的20万法郎。他告诉缪拉,在他离开那不勒斯后,卡罗琳娜和他的孩子上了英国的战舰,现在以Lipona伯爵夫人的名号居于的里亚斯特。缪拉没有收到一封她的信,他并不知道那不勒斯已经在暴乱边缘,而卡罗琳娜则是为了避难才上了英国舰船,前往的里亚斯特并不是她的意愿,她对此表示抗议想去找她的丈夫。缪拉觉得卡罗琳娜抛弃了他,去了敌人的阵营寻求保护。他对马内斯说,“我忍受了一切,失去了王国和财富,但现在我孩子的母亲也遗弃了我,她宁愿投奔敌人也不愿来找我!是的,在这种打击下,我完全垮了!我是多么的不幸啊,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妻儿了。”
缪拉拒绝了梅特涅的建议,在他看来,他宁愿与他的科西嘉游击队面对一切危险也不愿老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内陆小城,而且还要在奥地利的监管之下。
关于缪拉最后一次悲剧性的“行军”有些人是这么写的:那不勒斯国王派了一个叛徒到阿雅克修,误导缪拉走向灾难。他劝他在卡拉布里亚登陆,并作出了虚假的保证。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国王派到科西嘉的是位可靠的代表,他叫卡拉贝利(Carabelli),他的任务不仅仅是留意和报告缪拉的行动,还有尽可能的劝说缪拉放弃登陆意大利而到的里亚斯特与妻儿汇合。
但是缪拉现在听不进去任何与他目的相左的观点,9月28-29日夜,阿雅克修湾,缪拉的远征队开始登船,5艘小船和一艘三桅帆船,他所有的力量加起来不过250人。第二天,这个小舰队经过了博尼法乔(Bonifacio)海峡,在荒凉的塔沃拉腊(Tavolara)岛的避风湾停泊。缪拉登陆并检阅了他的“军队”,在再次登船时她给了他们中的40人制服,那是他在阿雅克修特意做的。舰队接着向那不勒斯驶去。10月5日,维苏威火山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在地平线的云雾中若隐若现。
6日,船停在了卡拉布里亚的保拉,缪拉打算在此地登陆,但是一阵狂风将船吹出了海,第二天,三桅帆船就不见了。7日,卢奇多(Lucido)出现在了视野内,奥塔维亚尼(Otteviani)少校上岸侦查,但再也没有回来,他被当地海关逮捕了。同天,两艘船离开了舰队,缪拉几乎丧失了一半的力量。当他再次提出在阿曼泰亚(Amantea,)登陆时,他注意到所有的军官都丧失了信心。“没用了,”他们说,“这点儿人什么也做不了!”后拉,缪拉自己也放弃了,表示他愿意去的里亚斯特与妻儿汇合。
【皮佐的悲剧】
随后他分遣了两艘剩下的船,单独沿海岸航行。巴巴拉(Barbara),船上的马耳他船长,对缪拉说天气越变越糟,最好能在皮佐找一艘大船以便完成向的里亚斯特的航行。但是在下锚前他又改变了主意,缪拉幻想重演拿破仑从厄尔巴登陆的“丰功伟绩”,与那些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部下共同号召卡拉布里亚武装起来。
缪拉身着上校的制服,戴上了镶有钻石的那不勒斯帽章的三角帽。船一靠岸,他就带着那26个科西嘉部下登陆,并告诉巴巴拉船长准备一艘小船,一旦情况不受控制,可以载他离开。
皮佐没有守军,只有一些海关和警察,有一座老城堡,是一个叫阿尔卡拉(Alcala)的西班牙人的居所,他是因凡塔多(Infantado)公爵的当地代理人。公爵在卡拉布里亚有大量产业,但它们在缪拉的统治期间奉拿破仑令没收,理由是它们的所有者拒绝服从约瑟夫国王,后被波旁恢复。当天是皮佐“赶集”的日子,城内到处都是从周边涌来的农民。
缪拉走进集市,环绕他的追随者高呼“viva il nostro re Giaochimo!”“我们的若阿希姆国王万岁!”但是无人响应。惊讶和疑惑之后,人群带着敌意聚集了过来,开始用树枝、石头、甚至刀子攻击这一小撮人,一个科西嘉死了。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一个女人打伤了缪拉的脸,大叫着“你口口声声说着自由,却枪毙了我四个孩子!”
被从集市驱逐,这一伙子人向海边跑去,却发现船长趁他们不注意已经驶向大海。随后他们企图往乡村跑,但是被冲散了,三三两两的被俘。衣衫不整、额头还留着血的缪拉和一位被抓的科西嘉人一起被带了回来。他们被扔进了一个低矮的小房间里。
阿尔卡拉,那个西班牙人给了他们援助。他说服看守为他们换一间舒适的屋子,并带了医生为他们处理伤口,还为他们提供了完好的衣服和吃的。缪拉感谢了来人的馈赠。阿尔卡拉的帮助一直伴随着他们囚禁的日子。
农齐安特(Nunziante)将军,卡拉布里亚指挥官,立刻与一个分遣队赶到了。缪拉被带到他跟前问话,他否认来皮佐蓄意煽动暴动,他声称自己接受了奥皇的条件,前往的里亚斯特的路上遇到坏天气才开进皮佐,仅是为了接下来的旅程寻找补给。他近一步声称,随从高喊的“Joachim万岁”并非出自他本意。
10月13日,卡斯泰洛(Castello)组建军事法庭,起诉缪拉挑起内战和对两个西西里王宣战。法庭由一帮他提拔的军官组成,缪拉拒绝在他们面前说话和做任何辩解。只在一项并不是控诉他的指控中,缪拉,大声的反驳了他认为是波旁存心置他于死地的罪责,“我什么都没做”,他抗议道“昂吉安公爵的悲剧与我无关!费迪南德(Ferdinand)国王存心报复。我以上帝起誓,我句句属实。”
庭审一共两次,分别是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各种证人证言都呈了上来。第二次庭审所有人一致认为被告有罪应该在一小时之内处决。
缪拉在一间被当做囚室的房间里得知了判决结果后,他请求允许为他的家人写最后一封信——
“亲爱的卡罗琳娜,
  我最后的时刻到了。几分钟后我就要和我的生命告别了,几分钟后你便不再有丈夫。不要忘记我,我的一生不会被任何不公掩盖。再见了,我的阿希尔(Achille);再见了,我的莱蒂提娅(Letitia);再见了,我的吕西安;再见了,我的路易斯;告诉世界你对我的价值,在我诸多敌人中,我没有留给你们王国,也没有留下财富;向不幸显示你们的高贵,时刻记得你们是谁,要做什么,上帝会保佑你们。不要诋毁我的过去。我生命中最大的悲痛就是要和孩子们永远的说再见了。”
他放了一缕头发在信里,递给了那位那不勒斯军官。在他正写着的时候,皮佐的卡农·马斯代亚(Canon Masdea)主教,一个70多岁庄严的老人走了进来。缪拉起身迎接了神父,神父问缪拉是否还记得两年前他在皮佐给他钱帮助穷人和重修教堂的事。缪拉表示他记得那件事。“先生”神父说,“我来是向您索要更大的恩惠。”缪拉问他一个代罪之身能做些什么呢,神父回答说希望他忏悔。
缪拉拒绝了,他表现出一种无非就是让他承认对他的判决是公正的样子。“先生”神父说,“我说的不是公正的判决,而是在上帝面前仁慈的审判。”“哦,是的,我准备好了,但我们能缩短时间么?”囚犯问。
就在这时,负责组织行刑队的军官走了进来,并告诉他们没有时间了。一刻钟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了。马斯代亚告诉来人在他没有赦免忏悔者之前那一刻钟不能开始,而且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完成他的职责,如果执意阻止,那么他将向上帝申诉这对待。军官被说服,后退了出去。
神父转告缪拉,继续道:“我是为你而来的,不要怕。”缪拉,为神父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在旁边,但是直到他跪倒在神父前才能开始他的忏悔。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什么宗教活动了。帝国军队既没有牧师也没有教堂。常常面对死亡,他又回到长期忽视宗教礼仪的状态,但在这严酷的现实面前,他才感受到,早年信仰的真实。
在完成忏悔后他站了起来,又表现出他惯常的勇气,“现在我们走吧”,他说,“上帝那儿搞定了!”当神父问他是否愿意写一个生命,表明自己是以一个基督徒的身份死去。他脑子里闪过这张纸可能会被政敌利用的念头,“你是说他们会在我死后对我不敬?”马斯代亚的回答正好相反,他希望留下证据误导那些诋毁他的人。缪拉拿起他写最后遗言的笔,在另一张纸上写道:我以一个好的基督徒的身份死去。他把它交给了神父,第二次说了句“上帝那儿搞定了!”
城堡外行刑队已经就绪,12人,由一个中士指挥。不多时,行刑队的领头军官走了进来命令缪拉跟着他。缪拉告别了神父,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了出去。
他直面着行刑队,拒绝在眼睛上蒙上黑布或者背过身。“士兵们,”他说“完成你们的使命!瞄准心脏,放过我的脸”。他坚定的站着,微笑着面对着枪口,开火后他没有一声呻吟便脸朝下倒了下去。六发子弹打进了胸膛,一发打进了右侧脸颊。当天晚上缪拉的尸体被放进了棺材草草埋在了皮佐教堂的庭院里。
就这么结束了,从某些崇高的角度上看,缪拉不是英雄。他最后的日子虽然不及他五十余次的征战,也足以表现出他行动的勇气和忍耐。他不计后果的冒险精神、鼓舞人心的能力、坚决果断毫不犹豫、在危险和混乱中可以迅速抓住机会——这些都让缪拉毋庸置疑的成为一个出色的骑兵指挥官。但他并不是一个可以拟定计划、协调各部队的杰出将领,即使身为骑兵统帅,战略眼光的缺乏也将他引入歧途。
在治理那不勒斯期间,缪拉是个受欢迎的统治者,人们过的不错。想普通人一样,他的错误只停留在表面。他的缺点总来自于他不成熟的骄傲。但是缪拉的天性仍是善良的,在战争、革命时期,当怜悯之心毫无价值时,仍旧没有任何暴虐的事发生在缪拉身上。
这也许听上去很奇怪,这位彻彻底底的大兵、这个在战场上一个命令能够造成百余伤亡的人,对任何能够给同胞造成伤害的想法或事表示恐惧。阿加尔(Agar)回忆,在那不勒斯,缪拉不止一次对他说过的话:“当我回想起我的戎马生涯,最让我感到满足的事是没有一个人死在我手上。毫无疑问,我可能在自身受到威胁时开枪自卫,也可能在追击时弄伤甚至重伤过敌人;如果真是如此,对此我并不知情。但是若真有人被我杀死,那场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它会跟着我直到我走进坟墓。”这也是为什么缪拉每次冲锋时,他的钻石刀柄大马刀会一直带着刀鞘。缪拉对军法审判也是同样的能免则免,卡罗琳娜曾说,在来亨(Leghorn)暴动之后,三个首领被送上军事法庭并被判处死刑,缪拉被他们的悔过打动,对他们的命运深感同情。于是他在行刑时造了假,安排受刑人在空包弹前倒下,而且替他们掩饰,借着夜色把他们送到了隐蔽处,用船送他们出港。
所有了解缪拉的人都知道他对妻儿的疼爱,拿破仑经常调侃他的骑兵元帅在读妻子的信时没有一次不眼含泪水。他想回到老家去,他精心照顾年迈的母亲和兄弟姐妹,确保他们可以分享他的荣光。缪拉曾写信给老家贫困地区的施赈人员——安德烈(Andre),让他照顾当地受人尊敬的主教,安排重修教堂,后者由于健康问题什么也做不了。他还为了讨这位年迈的主教开心,特意送了一个圣坛作为礼物,现在这个圣坛还在乡间的教堂被视作珍宝。
毫无疑问,缪拉本性的善良、温和为他赢得了很多的朋友,即便是在他除了危险一无所有的日子里。那些非常了解他的人,就像阿加尔,莫斯贝格(Mosbourg)伯爵,他一生的好友,在这悲剧结束之后仍对他十分忠诚,拒绝相信任何关于他的恶言。能够让一个人如此奉献的人一定是个极好的人。
阿加尔希望有朝一日缪拉的尸体能够从皮佐无名小墓中移出,重新为他立一个符合身份的纪念碑,恰当的总结他的一生而不是只写生卒年,列举他的头衔、荣耀和功绩,并以“他知道如何去死”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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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6 12:46:07 | 显示全部楼层
墓志铭:原文——
【卡佩自力更生英译】——
Joachim Napoleon Murat
Born in house-Fortunier a department of Lot
In March 25th 1767
Died in Pizzo
In October 13th 1815
He was a soldier
Marshal of French Empire
Prince and great general of France
Grand Duc’d Berg
The King of Naples
Brother-in-law of Emperor Napoleon
His military glory immortalized
In Italy and in Egypt
His name is Murat
In Austria, in Prussia, in Poland
His title is Grand Duc’d Berg
In Russia and in Saxony
His title is King of Naples
He knew how to defeat
He knew how to reign
He knew how to die

自我感觉不太好的中译版——
约阿希姆·拿破仑·缪拉
1767年3月25日 生于洛特省的福蒂尼耶(Fortunier)
1815年10月13日 死于皮佐
他是一个士兵
法国元帅
亲王和伟大的法兰西将领
贝格大公
那不勒斯国王
拿破仑皇帝的妹夫
他军功不朽
在意大利和埃及,他是缪拉
在奥地利、普鲁士和波兰,他是贝格大公
在俄罗斯和萨克森,他是那不勒斯国王
他知道如何抵抗
他知道如何治理
也知道如何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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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6 12:46:5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译内伊换心情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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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6 17:4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妹夫强大的想象力和相对弱势的智商……

“也知道如何去死”
感觉最后一句有点变扭……这样如何,“也知道如何告别”

或“晓军事,通政务,亦明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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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6 19:05:01 | 显示全部楼层
SusanSays 发表于 2013-4-26 17:46
妹夫强大的想象力和相对弱势的智商……

“也知道如何去死”

同别扭,但是这简洁的最后一句和前文的絮絮叨叨不搭。。。。知道咋死我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平铺直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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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6 19:34:02 | 显示全部楼层
人家开篇,你上来就end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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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6 20:44:07 | 显示全部楼层
jzha086 发表于 2013-4-26 19:34
人家开篇,你上来就end了。。

我从后开始,我觉得最后的日子比较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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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 23:31: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政治才干不足,有皇帝在,他便不会有威望。来自: Android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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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1 23:48: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

本帖最后由 卡佩 于 2013-5-1 23:49 编辑
Aoti-Knight 发表于 2013-5-1 23:31
政治才干不足,有皇帝在,他便不会有威望。

这帮子大兵的政治眼光都不怎么好~缪拉之所以这样,只是他想的太理所应当
不过文里也说了,缪拉治下的那不勒斯还是不错的,缪拉还是配得上阿加尔给的那句“He knew how to re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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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3 16:14: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卡佩 于 2013-11-23 16:26 编辑

排版已弃疗

缪拉1813-1814的犹豫与决策
“为了王位,他更像是一个意大利人而不是一个法国人……”

【德累斯顿之路】
8月3日稍晚些时候,缪拉到达罗马,与法国当地军事长官——米奥利斯(Miollis)会了面。后者告诉缪拉,如果没有战事,他两周后就能回去,如果战事告急,他必须和皇帝一起作战。那不勒斯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盎格鲁-西西里很有可能会入侵他的王国,而他留下的抵抗力量只有三万人。最后缪拉还是由罗韦雷多(Roveredo)、因斯布鲁克(Innsbruck)提洛尔、波尔查诺(Bottzen)一路赶到德累斯顿,在奥地利宣战前从维也纳穿过奥地利领土。
幸运的是由于拿破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集结军队对付联军上,这给了缪拉一些时间。拿破仑集结了超过五十万人马来对抗正扑向他中路的德意志、奥地利和俄罗斯军队。他的军队规模宏大,但却是临时拼凑的,步兵几乎全是乳臭未干的孩子——他们是匆忙从国内召来的1814年服役者。骑兵也十分庞大,四万人组成了五个军,但是他们早就不是昔日战场上熠熠生辉的英雄了,那些光辉年代的骑兵早就长眠在了俄罗斯的冰天雪地中了。步兵可以临时拼凑,但是骑兵不能,数千受过训练的战马不会因为皇帝的一纸文件而凭空出现。诸如此类原因,1813年秋季战局中的骑兵成了拿破仑大军中最薄弱的一环。紧要关头,拿破仑十分需要一位能鼓舞人心、在危机关头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骑兵头领。
所以,在缪拉见到拿破仑时并不是他想象的言辞激烈,他发现自己受到了皇帝的亲切接见。现在没时间去指责他过去的行为了,新的战斗,缪拉有机会抹去之前的种种不快。在他到达德累斯顿后,缪拉与拿破仑一起检阅了仪仗队,随后那不勒斯国王被任命为骑兵统帅。
很多历史学家认为缪拉在战场上的行为是基于他的政治立场,他们不仅看到了他的过错、疏失甚至还看到了他的背叛。但是这种说法无法解释缪拉不止一次的辉煌战果和他即便在黑暗日子里仍为皇帝全心全意效忠的动机。在缪拉冲在最前面的时候,无需用背叛来诋毁他,或者把他描述成一个临阵退缩、躲在后面攫取胜利果实的人。
不过缪拉的言行确有不一之处,他作为国王和政客的行为和他作为士兵、将军的准则是背道而驰的。在他指挥骑兵的时候,他的代理人——卡里亚蒂(Cariati)仍旧留在维也纳和联军这个那个参谋不清不楚,而且在行军期间,他是缪拉获得英国、奥地利情报的主要来源。冯·米耶(Von Mier),奥地利大使也同样留在那不勒斯,摄政的卡罗琳娜王后也在用一个又一个的借口来推迟向意大利增兵——尽管法国大使迪朗(Durant)和欧仁十分需要增援。说回缪拉,即便是缪拉面对着日后可能成为盟友的奥地利、即便是在决定意大利命运的最后时期,他天性中的热忱无法让他在战场上三心二意。身后带着骑兵,他便能感到战斗燃烧着他的血液,在那一刻,缪拉仅仅是一个战斗着的将领,时刻准备着像阿布基尔、韦尔廷根、埃劳和博罗季诺时期那样发起冲锋。
让一个拥有大兵性格的人靠冷静的分析和道德意识来作为行动依据,而不是全靠直觉和感觉是何其困难。此刻的缪拉就像一个老佣兵队长——享受着战斗的冒险也没有忘记它可能带来的硕果,同样的,他也准备好了待前景明朗转投另一阵营。他最后的事业并没有成功,而且他的马术要远胜于他的骑兵指挥能力。
(8月26-27日)在1813年秋季战局伊始的德累斯顿战役,缪拉大放异彩。第一天的夜幕结束了战斗,但并未分出胜负。夜里拿破仑拟定了反击计划。日出前,缪拉带领拉图尔-莫布尔骑兵,由帕若尔(Pajor)师(68个中队,30门大炮)、维克多步兵军、泰斯特(Teste)师(44个营,76门炮)做支援——共四万五千人顶着暴雨前进,步兵打头进攻奥地利左翼,同时骑兵迂回他们的侧翼和后方。敌军列方阵来抵御骑兵的进攻,但是似乎他们的纸制弹盒没有得到妥善保存,大多数弹药都被雨水浸透无法使用。,当遭受攻击时,能发射有效火力的枪并不多。
奥地利前来增援的骑兵也被法国的胸甲骑兵击溃,战斗10点开始,2点奥军左翼彻底崩溃。缪拉缴获30门大炮、抓获一万两千名战俘,而且至少给敌军造成四千死伤,他用这次彻底的、杰出的胜利打开了1813年战局。
缪拉的骑兵和维克多的步兵继续追赶敌人,第二天他们至少捉了六千名战俘、缴获不少物资军火。但是拿破仑德累斯顿的胜利被派去切断敌军撤退路线的旺达姆军全军覆没和布吕歇尔在卡兹巴赫(Katzbach)击溃麦克唐纳的消息搅乱。
9月份,缪拉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拿破仑的司令部,他把他的骑兵交给扶手打理。奈伊在邓讷维茨的失利随着旺达姆的被俘和麦克唐纳的惨败而来,这些消息让他面露焦虑。9月19日他在坎给波基亚罗(Campochiaro)的信上说:“事情越来越糟,军队渴望和平,皇帝一意孤行全然不顾整体感受。”在整个气馁的环境下,缪拉在与拿破仑争吵过后更显消沉。迪朗从那不勒斯带来消息——缪拉政府应为意大利增兵,维也纳卡里亚蒂也有不安分迹象。拿破仑对此十分生气,告诉缪拉必须遣走奥地利大使然后召回卡里亚蒂,但结果却是把后者推进了奥军的怀抱。就在莱比锡当夜,卡里亚蒂还派了一名那不勒斯军官到缪拉处,表示缪拉只要反对拿破仑,弗兰茨皇帝就能为他保全王位。
10月初,在联军的重压之下,拿破仑被迫放弃德累斯顿和易北河一线退守莱比锡。当拿破仑在与布吕歇尔、贝纳多特作战时,缪拉正在拖住俄国人的脚步,他被派去指挥维克多、波尼亚托夫斯基和洛里斯东军以及帕若尔、克勒曼的骑兵。10月10日,缪拉击溃了俄军席卷了博尔纳(Borna)村,给敌人造成四千人的伤亡。14日,利伯特沃尔克维茨(Liebertwolkwitz)战役——整个战局中最艰苦的骑兵战斗,缪拉指挥三个法军师、两个波兰师,共计十八个团,敌方是分别由奥地利、普鲁士、哥萨克组成的二十二个团。缪拉坚守阵地,冒着敌人的炮火顶着敌人的骑兵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他曾被包围、险些被俘。普鲁士军人高喊着“Rends-toi,roi!”举剑向他发起进攻。最后法军增援骑兵赶来,稳固了缪拉的这次胜利。
两天后,大军在莱比锡集结,十九世纪最大的战役即将展开。16日,四个骑兵军已经就位。缪拉负责指挥后备——拉图尔-莫布尔骑兵军和帕若尔一个胸甲骑兵师。直到当天晚些时候,拿破仑下令骑兵中队冲锋他们才投入战斗。
勒托尔(Letort)将军带领第四军和部分第五军在右翼发起攻击,贝西埃率近卫龙骑兵由缪拉支援于左翼展开攻势。缪拉驱散了帕伦(Pahlen)的俄军、击溃了一个步兵方阵、有效压制了两个炮兵营,而且他还试图向着守卫沙皇观战高地的轻骑兵发起攻击。但是法方骑兵只冲向泥沼,俄军炮火展开近距离还击,疲惫的战马再也无力向前,卡里亚蒂(Cariati)亲王一直在沙皇左右,如是写道:亚历山大看到法军突然出现在侧翼,由一位光彩夺目的将军率领,他认出了这是缪拉,对卡里亚蒂说道“我们的朋友有些过分的掩饰他在这场战斗中本应该扮演的角色。”
17日战斗暂停,法军邻近莱比锡,占据未来两日将要战斗的阵地。整整一天的时间,缪拉都与拿破仑、贝尔蒂埃一起骑马穿过阵地,准备着新的攻击。晚上他通过间接的途径收到了卡里亚蒂的安抚信。在莱比锡战役中,缪拉负责指挥中部防线,他率领拉图尔-莫布尔胸甲骑兵发起了对俄国骑兵的攻击。就在战斗的这个阶段,拉图尔-莫布尔的萨克森胸甲骑兵转投了敌人,拒绝拔剑与法国人并肩战斗。
【埃尔福特的分别】
19日,缪拉与拿破仑一起从莱比锡匆忙撤退,他一直跟随陛下到埃尔福特。此刻缪拉脑子里满是拿破仑的事业失败的念头,他决定接受梅特涅通过卡里亚蒂带来的最后11小时的通牒。如果他迟些,他的“背叛”也许就不那么值钱了。
在埃尔福特,缪拉写信给拿破仑表示他必须回那不勒斯,他认为与其跟随军队撤退倒不如返回意大利,这样他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他将会派那不勒斯军队帮助北边正处在困境中的欧仁副王。拿破仑开始对此十分不满。在与冯·米耶会晤时,缪拉说:“是我决绝的态度才促成了他的同意,我没有时间了。我立刻动身生怕他反悔。我们的告别毫无诚意,他严苛的指责我总是在最困难的时候背弃他。”埃尔福特一别,拿破仑和缪拉再也没有相见。
匆忙离开埃尔福特,缪拉经巴塞尔(Basel)、辛普朗(Simplon)到达米兰。在路上他给卡里亚蒂发了密码信,告诉他在他到达那不勒斯后,将集结八万大军转投联军,但现在他还是要为“潜逃”要些价码。西西里,在缪拉看来,是他王国的部分。如果波旁执意留在岛上,他应该在其他地方获得安抚,缪拉建议从那不勒斯教皇领地得到补偿。
在巴塞尔,缪拉碰见了路易·波拿巴——荷兰前国王,路易正写信给拿破仑敦促后者尽快帮他夺回王位。缪拉坦率的告诉路易如果他也支持联军——就像他现在做的一样,他便有机会重回王位。
缪拉的马车在辛普朗山口陷入雪地,他只得骑马赶路,10月31日他到达米兰。米兰人民并没有忘记西沙平共和国时期他的驻扎。缪拉骑兵领袖的光辉形象让人们从那不勒斯国王身上看到了意大利统一的希望,他在伦巴第古老的首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这给了他即便不与拿破仑决裂也能主宰意大利的错觉,在米兰他给拿破仑写了一封类似通牒的信件,他请求整个意大利的指挥权:——
“我将要率领三万人进军,但是我想我必须知道您的意图,我请求您让我知晓他们。不要再给我含糊不清和应付式的回答了。我非常想为您效命,但我必须知道我应该怎么做。如果我前进,我必须指挥罗马王国的军队,如果与副王权力有交集,我们应该谁听谁的?我请求陛下立刻回答。同时,我会尽我所能调动我的军队。陛下,终我一生我都是您最好、最忠诚的朋友。”
缪拉此刻正扮演着一个彻头彻尾的两面派的角色,奇怪的是拿破仑并未完全放弃对缪拉的信任。但是,自埃尔福特一别,他也收到了关于这个妹夫投靠联军的消息,开始犹豫要不要放弃对意大利的支援。
在米兰,缪拉遇到他的意大利军官和前副官德拉·沃吉永(Dela Vauguyon),他们谈及了建立意大利王国,从阿尔卑斯到卡拉布里亚。沃吉永正打算从博洛尼亚赶往罗马,打算拜访同样怀着爱国热情的志士,这其中就有皮诺(Pino)将军——意大利军团的一个师长。
缪拉从米兰赶到弗罗伦萨,在那儿他见到了埃利莎·波拿巴,随后在罗马会见了米奥利斯。11月4日,缪拉抵达那不勒斯。
皇帝并没有回复他在米兰的去信,但是此刻的缪拉并不急于找寻一个满意的解释,因为卡罗琳娜也认为拿破仑的事业失败了,她正操办着与奥地利结盟的一切事宜。在圣·加洛(San Gallo)给了冯·米耶护照后她仍把后者扣在那不勒斯,她还告诉米耶,她对弗兰茨皇帝的“慷慨提议”表示开心。在10月28日,缪拉仍在去米兰的路上,她就告诉奥地利大使,她已经在考虑接受他们,而且她还授权米耶趁着为时未晚经的里亚斯特前往德意志。
缪拉回到那不勒斯时他们仍在准备。卡罗琳娜后来写信给大使,希望他能给奥地利国王带去一份文件,而且请求让这文件看上去是由缪拉原创的。另一方面,她保证会说服缪拉接受奥皇的一切条件。冯·米耶得以继续留在那不勒斯与国王就局势进行深入探讨。
【那不勒斯军队】
11月6日,缪拉下令军队向北开进,但是他附加了不会受雇于意大利以外任何人的保证。这让他的立场仍然成迷。同天,缪拉的官方喉舌——Moniter des Deuc Siciles提交了一份备忘——缪拉回到那不勒斯是皇帝允许的,他只是为了和家人团聚,如果需要,他随时准备返回战场。这份公告让米耶有些着急,但是在8日的会晤上,缪拉向他保证会授权他去德意志向梅特涅摊牌,表示他乐意与奥皇合作。米耶觉得缪拉提到对西西里的补偿有些夸大,但他没有反对。在他写给梅特涅的信上他提到,以防缪拉反悔,最好应该什么都不提——这细节稍后描述。当米耶在去维也纳的路上,缪拉派外交官巴勒莫(Palermo)试图去和英国商讨停战和恢复对那不勒斯、西西里的贸易事宜。
这之后不久,富歇也到了那不勒斯。在被奥地利从Illyrian省驱逐,在博洛尼亚他见到了当地意大利独立运动的领袖,双方谈到了如果缪拉充当意大利独立运动的领袖所带来的影响和帮助。富歇已经预见到了拿破仑的陨落,他正急着在新政权中寻找一席之地。富歇打算趁着拿破仑还未有所察觉返回法国。
继续玩着他两面三刀的把戏,富歇一面写信给缪拉告知他的到来,一面催促缪拉让军队向博洛尼亚行进。“我们的命运都与拿破仑息息相关,”他写道,“所有的一切都倚靠着他的荣耀和地位。”当富歇到达那不勒斯后,他发现缪拉已经收到拿破仑的回信——他的条件得到了应允,那不勒斯军队全权交由缪拉指挥,不再受欧仁的调遣。拿破仑信心满满的认为凭借仆从国的忠心他便能挽回败局。但是迪朗要清醒的多,他写信给拿破仑:坎波基亚罗(Campochiaro)和圣·加洛都与英、奥签订了停火协议,缪拉此刻正做着统一意大利的梦。也许是念在缪拉昔日效命的情分上,拿破仑给那不勒斯国王去信——只要缪拉带兵向北部进发,那么一切都好商量,意大利也可以独立于帝国之外。
那不勒斯军队开始调动,11月21日,卡拉斯戈萨将军率领第一师离开那不勒斯。12月2日,到达罗马的米奥利斯将军火库交给他管理。皇家卫队尾随第一师开进罗马。在12月的第一周,德·安布罗夏尼(D’Ambrosia)第二师经亚德里亚沿岸行至安科纳。但是奥地利大使仍留在那不勒斯,他被告知需要通知希勒(Hiller)将军,那不勒斯军队的调动并非是对奥地利的宣战。
这次行军被意大利北部的人民当做全国解放运动来赞颂。在博洛尼亚,5个营的志愿兵加入了那不勒斯军队。卡拉斯戈萨在费拉拉(Ferrara)遇到皮诺将军,后者让他相信只要缪拉宣布意大利统一,服役于欧仁麾下的意大利兵团就会转投到他的麾下。
但是缪拉仍拿不定注意,富歇从12月1日到19日留在那不勒斯,两人开诚布公的讨论了或效忠拿破仑或效命于联军的可能性。他可是浑水摸鱼的行家,他们都在等待最后的结果,缪拉也许会把手里的军队留到赌局的见分晓的一刻,这样无论哪方获胜他都能要个好价钱。
缪拉正在为这个结果准备着,他并不急着反对自己的老上司——他计划将博洛尼亚的军队活动限制在演习的范围之内,他想通过与奥皇签订合约而非流血冲突来获得尽可能多的领土。他盼着在战局结束前能拥有从卡拉布里亚到波河南岸的意大利,那样当欧洲版图重新排列时他不仅拥有那不勒斯还有整个中部意大利。
在和富歇商讨后,他写信给巴黎说应该把意大利分成两个部分——北部和南部,他自己占有后者。富歇在罗马给拿破仑提了相同的意见。
【来自英国的反对】
奥地利也看到了缪拉的犹豫,他们对缪拉只行进到中部意大利保持中立表示不满,何况他们此刻还在对欧仁采取着军事行动。11月初希勒将军将欧仁逐出了布伦塔河沿线,欧仁被迫将司令部撤至维罗纳。此刻,另一支奥地利军队由纽金特(Nugent)将军率领,沿波河经的里亚斯特占领了费拉拉和博洛尼亚,如果缪拉有心帮助联军应该尽早与纽金特汇合。
梅特涅派冯·奈普佩格——奥地利外交武官,也是玛丽王后的第二任丈夫前往那不勒斯,让他告诉缪拉如果他再这么中立下去那么和奥地利的和约也就到此为止了;相反,如果和联军并肩作战,梅特涅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王国和意大利中部领土。他也对英国作了保证,但是这关键的一步却被推迟。卡斯尔雷(Castlereagh)和大部分内阁成员已打算接受任何梅特涅认为有必要的事,但是本庭克(Bentinck)——那不勒斯波旁的挚友正竭尽所能的阻止这一决议,他认为那不勒斯应回归旧主,至于缪拉,只需给他诸如伊奥尼亚岛这类的补偿即可。
12月月底,奈普佩格到达那不勒斯,他告诉缪拉再拖下去就意味着拒绝梅特涅的提议——奥地利会将他视为敌人,而他的王位也坐到了头。1814年1月1日,米耶从维也纳返回那不勒斯,他建议卡罗琳娜和缪拉签署由弗兰茨皇帝起草的协议。联军已经开进法国,拿破仑已是垂死挣扎,再拖下去那不勒斯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11日,由圣·加洛代表缪拉,冯·米耶代表弗兰茨皇帝双方签订了和约。根据和约,缪拉派三万人支援联军,在奥地利未占领法国之前禁止与法国当局签订任何条约。奥皇保证了那不勒斯的王国,而且还附言如果缪拉愿意上战场,他可以指挥奥地利军队。有密文表示,缪拉放弃了西西里的主权,奥皇也会适当让西西里国王放弃那不勒斯的主权,以此来达到缪拉和英国之间的和谐共存、通过和平协定得到意大利中部领土。
本庭克很快得知了签订合约的事宜,“受缪拉领导的意大利将是欧洲和平的又一个威胁,”他写道,“他和我们这些厌恶拿破仑及其部下的不列颠爱国志士迟早会爆发争吵。”他还附言道,“给一个忘恩负义者如此丰厚的条件是多么可耻的事情啊!”但是几天后他又收到来自卡斯尔雷的备忘,要求他立即中止西西里和那不勒斯的敌对,为波旁保留权益做日后讨论。
【缪拉的示好与拿破仑的阴谋】
意大利北部的将军皮诺,佩佩和其他一些寄希望于缪拉能高举意大利独立运动大旗的将领对解放运动的进展缓慢感到失望,祖国的事业完全变成了奥地利的附庸。缪拉转换立场后带来的影响是欧仁放弃了阿迪杰一线撤退到明乔河。最后一刻欧仁还希望那不勒斯人能转回他的阵营,但是现在他知道了缪拉和他的将军们已经到博洛尼亚和纽金特将军会师。米奥利斯和一小撮儿罗马守军封锁圣安吉洛(Sant’Angelo)城堡。巴尔邦(Barbon)死守安科纳到2月15日,直至兵力不足才向那不勒斯人妥协。缪拉此刻成为了意大利中部的仲裁者。
缪拉在战场上并未给奥地利人任何帮助。他对与米耶签订的和约是否收到联军全部成员的认可表示怀疑。但是卡罗琳娜的催促战胜了他的疑虑,在缪拉离开国家去博洛尼亚的日子里,她不遗余力的贯彻着协约——占领了贝内文托和彭塔科尔武(Ponta Corvo)公国,对法国实施禁运,驱逐王国境内的法国官员,冯·米耶恭维道,“她的行为是令人钦佩的。”
她的丈夫,缪拉,此时身在博洛尼亚司令部面对着严苛的警告,而且更糟的是由于英国人的反对,他王国的命运一定要在战后交由议会决定。还有更令人不安的消息,意大利北部的奥地利军官放出消息——法国侵略者已经被从半岛驱逐,前王朝已经复辟。缪拉写信给奥皇,他同样也给拿破仑和欧仁去了信——可能是1814年战局的顺利让他感觉自己当初可能估计错了形势,缪拉又做好了转换阵营的准备。
2月份,缪拉和欧仁开始了频繁的信件往来,当月月底,缪拉便写信给奥地利请求奥皇批准之前签署的协议。他给欧仁去信却在建议法国和那不勒斯的合作——如果奥地利人被驱逐,意大利半岛将会分两部分而治之。欧仁把信转寄给了拿破仑并附言“这一定是疯了”,但是他也告诉拿破仑在缪拉等待回应期间是不会对法国做出任何敌对举动的。同天,缪拉给拿破仑也去了信“——
陛下,您正处于危难之中,法国乃至巴黎都岌岌可危,而我又无法为国家捐躯,您最有影响力的朋友成了您的敌人。陛下,简而言之,我愿意为您牺牲我的家庭,我的臣民。我将牺牲自我,只求再为您效犬马之劳,向您证明只有我才是您的挚友。此刻我并无所图,只求副王能告诉您我所有的行为。我已泣不成声,但我必须将我的眼泪隐藏,因为我周遭全是陌生人。陛下,这封信让您主宰我的命运,我的身家性命全在你手。这犹如我以死效忠。如果您知道我这两个月的经历,您一定会同情我。请您永远爱我,只有我才是最值得垂青的。您致死不渝的朋友。
                                                                                            约阿希姆·拿破仑”
这种紧张焦虑的情绪给人一种写信人脑子坏掉了的感觉。第二天,3月2日,格勒尼耶(Grenier)将军打算攻击那不勒斯、奥地利在帕尔马一线的军队,缪拉发现他正面对一队法军战列,战斗一触即发的当口,缪拉下令撤退,于是奥地利人也跟着那不勒斯人撤退。格勒尼耶将军在追击中捉了大约60名缪拉的人,但第二天欧仁又把他们送了回去。欧仁通过战俘带信儿给缪拉——敦促他尽快投入法国的阵营。毫无疑问,欧仁也迫切希望把缪拉“挖”过来。
拿破仑已经令兄长约瑟夫竭尽所能在缪拉打算对抗老上司前把他争取过来,费普尔(Faipoult)——约瑟夫管理那不勒斯时的财政大臣,正在前往意大利的路上,他是作为特使去拜访缪拉的。3月12日,拿破仑收到缪拉3月1日写的信,以及给欧仁有关分治意大利的建议,他写信给副王:——
我发给你一份我从那不勒斯国王那里收到的信件副本。此时他们正打算谋害我——我和法兰西——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我也收到了你发给我缪拉送至你处的协议相关。你认识到了这想法是多么愚蠢。不管怎样,无论是派代理人来最终落实他这个“背叛”行为还是用你个人名义与他签署协议,都不要碰触皮德蒙特和那不勒斯,除了将意大利剩下部分分为两个王国。要让国王(缪拉)在24小时内知晓协议,但是一定要在奥地利被驱逐后。就现在的形势,我们应不遗余力的将那不勒斯人团结过来。然后我们就能按照我们的意愿来办事了,在如此情境下没有什么事必须要遵守的。
【奥地利的同意】
换句话说,欧仁将顺着缪拉的意思诱使他再次转换阵营,但在“阴谋”展开之前——费普尔到达缪拉司令部前,缪拉收到从法国Troyes奥军司令部弗兰茨皇帝的来信,信上说与那不勒斯签订的协议得到了认可,除了些许改动之外,奥皇保证了那不勒斯的王位,联军的君主、俄皇、普皇都已经同意。缪拉即刻放弃了与欧仁的谈判,他写信给梅特涅,奥地利应依靠他的合作来实现欧洲和平,因为他是“拿破仑治下无法调和的敌人,因为它让法国流血无数,给欧洲带来了深重可怕的灾难。”
我们不得而知缪拉是否提前通知了欧仁他立场的改变。如果他做了,那么他的警告就有些晚,3月6日,缪拉打破非正式休战,率一万奥地利、那不勒斯军队进攻了卢比埃拉(Rubiera)镇,俘虏塞韦罗利(Severoli)将军麾下3000人。塞韦罗利将军也身受重伤,他将指挥权交给了朗堡(Rambourg)将军,后者带兵撤至雷焦、艾米利亚(Reggio Emilia)。他们顽强抵抗,最终缪拉还是让他们撤走与大部队(格勒尼耶将军的主力)汇合。欧仁当时并未受到相关消息,7日他还给缪拉去信建议应划定停火线,在等待期间双方均不能越过。第二天他便听闻了战事,欧仁当即告知缪拉即日起与那不勒斯方面终断一切联系。
【再次犹豫】
现在缪拉看上去终于选定了立场,但是他又有新的事儿闹心。9日,本庭克在里窝那(Leghorn)登陆,带来了盎格鲁-西西里的抗议——公告称要复辟图斯察尼(Tuscany)大公,而那不勒斯人应该离开旧公国。只有奥地利将军贝勒加德(Bellegarde)从中调停,转移缪拉和他们奥地利新盟友之间的实际冲突。本庭克的报告言之凿凿地说,那不勒斯没有什么是完全不变的,政府应该尽可能的保证波旁的权益——这又让缪拉看不到希望。他重开了与欧仁的通信联系,重新起草协定。
在找了诸多借口之后,信件又开始在那不勒斯和法军司令部频繁往来。欧仁告诉缪拉费普尔的任务,也表示他已经打算分割意大利。祖基(Zucchi)将军代表欧仁,卡拉斯戈萨代表缪拉就协议问题进行进一步谈判,但是缪拉通过代表延迟了谈判。费普尔化名拜访过了缪拉的司令部,他汇报说:国王已经打算放弃奥地利。缪拉给他这次“背叛”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他发现联军的公告只是提到恢复旧王朝。他的不作为让“雇主”非常不满。梅特涅写信给米耶,后者也试图通过劝说缪拉指挥奥地利军队来结束目前的困境,贝勒加德也赶往那不勒斯。
4月1日,教皇庇护七世抵达博洛尼亚,奥地利早前提过让教皇重回罗马和重建教皇国的事宜——这妨碍了缪拉占领意大利中部领土的愿望。此时传来了联军占领巴黎的消息,缪拉当即答应米耶和贝勒加德与奥地利合作对抗欧仁的建议。3月31日联军开进了巴黎,这意味着法国的抵抗彻底落幕。最后欧仁和奥地利签订的协定结束了整个意大利北部的战斗。
【他并未得到想要的】
缪拉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对于意大利人民,他们并未看到他对意大利民族运动所做的贡献,看到的全部都是寻求自身利益的行为;对于奥地利,他们说他只对联军起到了妨碍作用,他的保证一个都没有兑现。5月2日,缪拉回到那不勒斯,他期待着得到欢呼,但是他失望了。他开始对自己在战局中所处的尴尬角色而感到羞愧,对未来也充满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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