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istory of the Peninsular War 第一卷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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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们看上去衣衫褴褛，但我们只要有一切理由相信他们，我们就不能对盟友不满。士兵们或许“有能力胜任所有人敢做的事”，但领导他们的军官见一面就看得出来根本没有能力领导他们。这些军官不仅看上去不像军人，甚至更不像绅士。从他们卑鄙轻蔑的外表就猜的出来他们来自于何种社会阶级。如果由这些不值得尊敬的人领导，鲜有部队能够表现出众。除了无能之外我发现他们他们的道德品质和我们期待的大相径庭，几乎没有什么奉献、忠诚，甚至基本的勇气，常常无法无天，因胆小懦弱而丢脸。我时常感到惋惜，革命没有适时来到这里来彻底推翻现在的社会制度，继而把新鲜和活力带给社会每一个阶级。军队里几乎没有其他的人能够证明自己胜任指挥，除了少量游击队中从农民自学成才的人之外，很难找出其他的人来问他一些与军事有关的最普通的问题。我们见到的都是又老又蠢的将军，指挥者腐朽政府的陈旧过时的军队，还要加上他们的盲目无知和高傲自大。没什么能让他们睁开眼界，因为毫无经验，他们从一场灾难奔向另一场，还不屑于求助和改良。”
      一名来自来复枪旅的士兵，苏提斯（Surtees）中士给出了如下异曲同工的描述：
      “绝大多数西班牙的军官看起来都完全不适合指挥士兵。他们是世界上最骄傲自大，最自以为是的军官。他们确实不是人人都这样，但大部分人都是极度自大，同时也是我见过的最卑鄙可耻的不过有指挥官身份的“生物”。”
      事实上西班牙军队中的军官来源有三种途径，其中三分之一的人是由传统从士兵中提拔的。一支从社会各个阶层征召的军队中用这种方法可以发掘优秀的军官。但如果军队的主体是来自社会最底层被迫入伍的民众，就很难得到优秀的士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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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校等官职又要从尉级军官里提拔，因此这些低劣的士官就又组成了下级军官，难怪英国人会评论说西班牙的军官看着不像绅士。这一级别的人几乎不可能提拔到上尉之上的军衔，剩下三分之二的军官都由战争部任命，骑兵军官要求证明自己的贵族血统，但在步兵军官中不是这样。但有相当多高级将领的位置都留给了名门之后，此事显而易见，因为所有军官的提拔都是随意说了算的，资历和品德都不是升迁的必要考虑条件。其余的部分来自于社会各个阶级，因为从过去十五年来戈多伊随心所欲的把各种官职卖给他的同党，但还有一大部分军队指挥官——不是最糟糕的那部分——由军人的后代组成，其中爱尔兰人是为数最多的，也有法国人和意大利人，在军队里人数也不少。以上的人组成了大部分的中高级军官，因为从士官提拔上来的基本都在上尉一下，而其中的贵族们升迁极快，没多久就成了上校和将军。总的来说，不可否认西班牙军队里有大批的庸才，提拔过快的贵族，还有对戈多伊惟命是从的马屁精，谈不上有什么作战的本领。
      在1808年只有一座规模不大的步兵和骑兵军官学院。在1790年时原本有5个，但戈多伊把5所减少到了在Zamora的一所，并且当时只有60名军官生，所以受到任命的人五分之六去了所在的营，在那里开始真正接受他们的军事教育。因为缺少操练和组织的教育各个团都处于混乱的状况中，每个上校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训练和机动。一个法国军官报告说1807年时他看见一个西班牙的旅长在训练场上下达“准备，开火！”的命令之后，不同的营在三个不同的时刻执行命令，并且彼此的表现差别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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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的军队不仅军官素质低下，而且数量远远不够。在过去的线列步兵团应有70名军官，因此共计应当有2450人，但戈多伊却让这个数字掉到了1,520，因此当起义爆发时空缺的位子不得不紧急填补，很多团都接收了20到30名来自市民且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副官。与之类似，民兵部队也应当有1,800名军官，但在战争爆发时只有1,200人。空缺得到了补充，但大多是毫无经验不中用的人。
      以上这些就是英国军队即将合作的军官，毋庸掩饰，从一开始同盟的军队就不能很好的合作。在战争早些年当两只军队在一起合作时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英国人永远忘不了，也不能原谅他们。在塔拉维拉那个“恐怖之夜”，古埃斯塔的10,000军队一枪未发就从战场上逃窜，还有1811年在拉佩尼亚西班牙人因懦弱拒绝援助在巴洛萨血战的格雷厄姆。
      赞扬这个困难重重的民族坚持不懈的进行抗争，比责备那些无能的将军，无知的指挥官，涣散的士兵要公平的多。如果西班牙有一流的军事力量，那么在6年与拿破仑的战争中必将表现出众。当我们嘲笑她的虚弱和涣散时，我们发现自己更容易忽略她的坚决和勇气。


本节完
话说感觉Oman在这一章废话不少，不过还是尽全力都给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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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在半岛的法国军队
                              1.1808年的军队：特点与组织
      当谈及在半岛的法兰西帝国军队的历史时，我们要先说一下1807年和1808年由杜邦、蒙塞和缪拉带领进入西班牙和第一阶段灾难之后由波拿巴亲自统领的军队之间的巨大差别。
      任何人都比不上皇帝对西班牙看法之轻蔑，不仅是对西班牙政府，更是对西班牙这个民族。提尔西特合约之后拿破仑一跃成为世界上50万最好军队的拥有者，他认为政府西班牙和葡萄牙不需要把他的大军团带到南方就能不费多大劲办到。耶拿和弗里德兰的胜利者都留在了莱茵河，易北河，奥德河的宿营地，与此同时一支全新的部队组建起来越过比利牛斯山，其中主要由质量低劣的部队组成的。
      这些拿破仑部署的军队主要是由于他提前征兵产生的。在1806-1807年的冬天他提前一年征召了1808年度的新兵，在1807年秋天当拿破仑开始着手准备入侵西班牙的计划时他又征召了1809年度的新兵。因此他手中就提前有了两个年度的新兵。兵营里人满为患，那些在普鲁士和波兰受损的部队也补充的满满的，拿破仑的手头还有大把剩余的部队。
为了利用大量的部队皇帝想了几种方法，在1806-1807年征召的人中有几千人被编入了暂时的“预备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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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守卫大西洋沿岸，抵御英国人可能的突袭。一共有5个这样的军团和两个“增补军团”进入西班牙，共计16,000人。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有一年以上的服役时间，本身编制的完整度也相去甚远。这些部队就组成了杜邦军的大多数。
      更糟糕的是皇帝把20个“临时团”凑起来部署到西班牙。每个在法国南部预备的团都接到命令从多于份额的新兵中抽出4个连队，大约560人，然后四个这样的“营”再组成一个“临时团”。这里面每个营的士兵对别的营都知之甚少，因为他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团。这些队伍里没有一个老兵，军官几乎都是重新征召付半数军饷的旧部，或者是刚接到命令提拔的下级军官。在西班牙，这些缺乏训练和指导的部队共计有30,000人，战争爆发时在西班牙北部贝西埃尔元帅和蒙塞元帅手下几乎都是这些士兵。
      但拿破仑派遣到西班牙的还有比这些“临时团”更不可靠的部队，即五个“行军团”(regiments de marche)，在战争一触即发时某些翻越比利牛斯山的部队中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这些部队都是由连（甚至更小的单位）构成，在法国南部的兵营匆忙集结起来，似乎是因为在组建“临时团”之后人员还有富余而编制的。在半岛战争法军急需增援来一劳永逸地解决战事时，这些部队便纳入那些老牌部队中。除了这些临时性的部队之外，拿破仑同时还把他那些永久编制的部队扩充了人数。战争爆发之前的1806-1807年，每个法国的线列步兵团都有三个在战场上的营，再加一个在后方补给站的营，这第四个营会不段把士兵派往前线补充人员缺口。而拿破仑现在下决心再组建第五个营，前四个用于战斗，第五个将成为预备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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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战争爆发时，相当多的团都已经组建了四个用于作战的营，有不少更新编制的团进入西班牙作战。军队里增加营的数量，随之而来的是部队单位作战实力的下降，至1808年2月，每个营都有9个连队，朱诺军队中的每个营人数为1100到1200。但随后每个营便缩水至6个连队，满编人数也相应减少至840人。
      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谈到的法国部队都是本土法国人。但这并不是皇帝在1807年10月到第二年5月在西班牙部署的全部步兵力量。根据一贯的传统，拿破仑雇佣了数量庞大的仆从国军队充当辅助。我们注意到有7个瑞士营，4个意大利营，2个那不勒斯营，2个葡萄牙营1，还有普鲁士，威斯特法利亚，汉诺威，爱尔兰各一个营，这些外籍部队分散在朱诺，杜邦，贝西埃尔，蒙塞和迪埃姆的手下。这些部队都、没有被编在一起，而是以营为单位分散各处。但意大利人和那不勒斯人除外，他们组成了加泰罗尼亚军中莱基将军手下整整一个师。
      在西班牙的法国骑兵可以说和步兵一样五花八门，组织松散。和步兵中的“临时团”一样，在法国南部的兵营里也编制了“临时骑兵团”。这里面战斗力最强的由两个，三个或四个骑兵中队组成，每个中队都来自一个不同的骑兵团。最差劲的是“行军中队”（escadrons de marche），也是用“临时骑兵团”剩下的骑兵匆忙中组建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外籍骑兵，比如意大利骑兵，那不勒斯骑兵，贝格枪骑兵，波兰枪骑兵。事实上法军12,000骑兵中，富有经验的老兵不超过1,250人。
      当我们概括一下翻越比利牛斯山的116,000人的军队组成，看的出来超过三分之二都不是来自以往军中旧编制。

1.这两个葡萄牙营来自奔赴波罗的海的那只不幸葡萄牙军队的后卫。战争爆发时他们还在比利牛斯山以南，匆忙奔赴萨拉戈萨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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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给一份军队的数据：
老兵：
（1）帝国近卫军的一支分遣队，用来在皇帝来到西班牙干预半岛事务时担任卫队。
步兵：3,600             骑兵：1,750
（2）26个线列步兵营和轻步兵营，都是第一、第二或者第三营，不是新组建的第四营
步兵：25,800
（3）3个老编制里的骑兵团
骑兵：1,250
（4）新组建的第四线列步兵营
步兵：1,800
以上正规军共计步兵31,200人，骑兵3,000人

（5）5个预备军团，两个“补充预备军团”
步兵：16,000
（6）来自法国南部的15个“临时团”（另外5个在5月31日之前未穿越边境）
步兵：31,000
（7）6个“行军中队”
骑兵：3,200
（8）意大利、瑞士、德意志和其他辅助部队共计18个营
步兵：14,000
（9）16个“临时骑兵团”，少量“临时中队”和“行军中队”
骑兵：9,500
（3）3个外籍骑兵团
骑兵：1,000
以上临时性的部队和外籍部队共计步兵64,200，骑兵10,500

      因此，拿破仑用来征服西班牙的110,000人中，只有不超过34,000人属于旧编制的正规军，其余的都是征召的新兵和外籍辅助部队。除此之外我们还注意到这些老兵的部署也极不均匀，无法以此来增强广大新兵的战斗力。除去帝国近卫军，剩下的25,000老兵中，有不少于17,500人都属于朱诺的葡萄牙军，因此葡萄牙军也是仅有的一支组织良好的部队。朱诺手头的确有一支良好的部队，17个旧编制的线列步兵营，两个新兵营和3个外籍营。其余的老兵主要在加泰罗尼亚的迪埃姆军中一个5000人的师。剩下的杜邦，蒙塞和贝西埃尔的三支部队老兵就寥寥无几。杜邦19,000人的军队中(半岛战争第一支覆灭的军队)只有两个营（1,700人）的老兵。蒙塞的部队连一个老兵都没有，贝西埃尔手头也不过4个营。这一事实使得杜邦在安达卢西亚远征中拜伦的灾难和蒙塞入侵瓦伦西亚失败的原因变得显而易见。不能用一群未经训练的新兵去征服别的国家，即便是一个政局腐化的国家，比如1808年的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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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08-1814的法国军队：特点和组织
      马上我们会看到，拜伦之战给拿破仑好好上了一课，因此在1808年秋季他带来挽回灾难局面的军队和之前那些五花八门的杂牌军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些都是由他手下部署在莱茵河、易北河等地最优秀的老兵组成的，都是耶拿和弗里德兰胜利者中的精华。即便拿破仑手头有50万优秀的军队，他也无法处处有效设防，并且把200，000老兵送到西班牙战场让中欧的军事力量变得极其虚弱。在埃斯林-瓦格拉姆战役中拿破仑手头的兵力刚够击败奥地利，因为他把太多的士兵留在了半岛。在1812年的征俄战役中，拿破仑拥有一支表面上数量极其庞大的军队，但实力并不与之匹配，因为其中相当大比例的都是来自仆从国。如果把那些数量甚众的普鲁士人，奥地利人，那不勒斯人，葡萄牙人，威斯特伐利亚人，巴伐利亚人换成一半数量在半岛的法国老兵，那么军队也会更加强大。这个问题在1813显得更为严重，如果在半岛的军队能回到易北河和奥德河参加吕岑和包岑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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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历史也将变得无法预料。的确，皇帝自己称半岛战争为“不住的疼痛”，从一开始便不停的削弱他的力量。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1808年法国军队战略组织方面的情况。普通的线列步兵团正如前面所讲的，每个下辖4个野战营和一个预备营，顾名思义，预备营从不来到战场上作战。每个营都有6个连队，每个连队140人，其中的两个侧翼连，掷弹兵连和尖兵连是精华部分1掷弹兵都是高大强壮的士兵，尖兵连只收个矮的人。因此理论上每个营上有840人，一个团有3,360人（战场上）。但每个团4个营在一起服役绝不是一条普遍的规律。现代的法国、德国或俄国军队中，一个团在和平时期集结在当初征兵的地区，战时可以作为一个整体开赴前线。在拿破仑这里情况并非如此，战场上出现的经常是某个落单的营，每当去充当守卫或开始远征，和其他几个营就很难再见面了。1807年组建的不少第四营从没去过在德意志相应的团那里，1808年开赴西班牙的军队中在鹰旗下集结的更多是三个营而非四个营，某些团只有两个营，甚至还有个别只有一个营的2 .皇帝不喜欢让某个营单独行动，更喜欢成对行动。相应的结果是，如果有一两个营在战役中受损严重，这些人就会重组成一个单位，多余的军官和士官回到兵站，在那里会有新兵组成的新编制的营。

1.法军的将领们有一种很坏的习惯，就是把一个师（或整支军队）中所有团中的掷弹兵连集中起来组成营或旅作为预备队。朱诺在维米埃罗有4个这样的掷弹兵营（grenadiers reunis），维克多在巴罗萨有3个。
2.参见后来马塞纳1810年入侵葡萄牙的三个军（第二、第六、第八）中只有3个团有4个营，17个团有3个营，8个团2个营，还有10个团只有一个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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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突发的战事又会让这些新组建的部队奔赴意大利，多瑙河，因此鹰旗下的主体部队都留在了西班牙，反之亦然。
      因为各种杂七杂八的部队单位，在西班牙的法国军队旅这一级编制没有系统性，规范性，一个旅里面可能会有五六个单独的营，每个营都来自不同的团，相应另外三四个营也散落各地。一个旅中营的数目也不确定，从三个（常见的最小数目）到九个都有可能，而一个师下面又有两个或三个旅，因此一个师里面营的数量就从10到18不等，除去意外减员，人数即6000—10,000。这种没有规律的编制方式也是拿破仑军事体系中的一部分，他把这作为一条准则，即从旅到军所有的军事单位都应当有彼此不同的人数和实力，否则敌人一旦发现有多少个旅或者师在附近，他们就能很快估计出大体准确的人数。
      拿破仑采用的奇怪编号方式也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步兵中不管是“线列步兵团”还是“轻步兵团”都用相同的训练和组织方式。但皇帝还有一点古怪之处，他常常拒绝重建战场上覆灭的编制，因此登基数年之后在步兵清单中有了不少空缺的编制。比如在亚眠和约破裂时那些守卫殖民地的部队一个接一个落入英国人的手中，这些部队从来没有重新补充，在清单上就留下了空缺。另一方面皇帝有时使用相同的数字命名某些部队，这让后世的军事历史学家大伤脑筋。很难弄清拿破仑的本意所在，或许是试图让某些编制看起来人数庞大以此来迷惑敌人。或许拿破仑想到罗马帝国时代经常有数字相同的军团，通过名誉头衔来彼此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