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istory of the Peninsular War 第一卷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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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法军也得到了新的增援。6月26日维迪尔将军（Verdier）带着他的师（贝西埃尔军的第二师【1】）中的3个营和另外两个行军营共计3000-3500人抵达。从此法军不时得到小股部队的增援，包括两个波兰营【2】，一个营的法军正规军，两个葡萄牙营（这两个不幸的营本来是要穿过半岛去波罗的海），从巴约纳赶来的1000人国民卫队（Hautes Pyrenees和Basses Pyrenees），还有3个骑兵中队【3】。更重要的是维迪尔带来了此前一支稀缺的重型攻城炮，这些炮都来自帕培伦那，是法国人2月份掳掠来的。
      维迪尔抵达后立刻接替勒费弗尔担任了围城指挥。他首先向城南1800码处的托雷若山发动进攻。西班牙人在这里没有环绕工事和封闭掩体，只有两个炮兵连和一些战壕保护着最易受到攻击的地段。守军仅有500人，一半是农民，一半是埃斯特马杜拉团的正规军（一天前从塔瑞加（Tarrega）赶来）(6月27日)。维德尔派出3个纵队进攻山丘的薄弱地带，每个纵队由一个营组成，攻击纵队轻易驱散了西班牙守军。法国人行动之前赶上了好运，由于工人的疏忽，前一晚在城中塞米纳里大学（Seminary）附近最大的弹药库发生爆炸，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摧毁了附近许多房屋。




1.这三个营属于第14临时团，另外两个行军营分别是第4和第7行军营
2.属于第3维斯杜拉团
3.分别是第3，第6和第9行军中队
4.埃斯特马杜拉团人员严重不足，战争爆发时3个营共计仅有770人，入城之前匆忙“扩编”至9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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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发生后城中都在忙于扑灭大火，但几个小时后法国人开始进攻山丘，守军没有得到城中的任何援助。但守军的表现也够差劲，指挥防御的上校【1】带头逃回城中，随后因怯战被捕，在城市解围之后被军事法庭枪决。
      28日晚上维迪尔开始把重型攻城炮班上托雷若山，其他炮被安置在城市的西南方向，对着12天前进攻过的地方。6月30日阵地上已经安置了30门攻城炮，四门迫击炮，12门榴弹炮，于午夜时分间同时向城中开火，连续进行了24小时的轰击，许多房屋中弹起火，城墙的薄弱处也也被轰开许多缺口。老旧的阿哈菲利亚城堡受损严重，波提罗城门和卡门城门都被打的七零八落。奥古斯汀娜修女院也被轰开一个大缺口。所有的非战斗人员被迫躲藏到地窖里或者更坚固的教堂中，守军顶着炮火修补城墙破损处，并用沙袋，木梁封锁狭窄的街区。
      帕拉福克斯于7月2日入城，正好赶上维迪尔把所有步兵部署到西边和南边的破损处准备再次进攻。这次进攻的条件比上一次要好得多，进攻部队人数翻倍，城防也遭到炮火的极大破坏。但另一方面城中守军的斗志依旧高昂，过去24小时的炮击并没有动摇军心，上一次防御的成功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1.该上校名字是Vincente Falco，是一名炮兵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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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进攻城墙的6个纵队全部以失败告终，就连孤立的阿哈菲利亚城堡和圣何塞修女院（一度被法军占领）也最终还在守军控制下。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波提罗城门处，进攻的纵队不止一次攻入破损的城墙内，夺取了城市的入口，就在这里产生了那位著名的“萨拉戈萨少女”。城门处的炮兵纷纷中弹，最后一人刚把炮弹装上还没来得及点火也倒下了，他们身后的步兵逃之夭夭，法国人步步逼近，就在这时一位叫奥古斯汀娜。扎拉戈萨（Agostina Zaragoza）的年轻女子（他的丈夫是一名炮兵中士，刚刚牺牲）冲上前捡起点火杆点燃了24磅的火炮【1】，敌人遭受了意外的打击，而市民们受到鼓舞，纷纷向前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收复了阵地。帕拉福克斯称这件事发生在他面前，他给了这位女子炮兵少尉的军衔和不菲的赏金。一年后，许多英国人在安达卢西亚的炮兵部队里亲眼见到了她。
   



1.帕拉福克斯把这位女英雄的事迹告诉了查理。沃恩爵士，称她是“一位来自下层社会但却英姿飒爽的女子”，见到她时她的袖子上有一块圆形金属牌，上面刻着她的名字“Zaragoza”。帕拉福克斯在围城期间的记录中称那位死去的炮兵中士是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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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2日这次失败的进攻给法国人造成了200人阵亡，300人受伤的代价。萨拉戈萨的守军尽管受到猛烈的炮击，所受的损失还是相对要小，因为他们在工事中对抗暴露在城墙外的敌人。维迪尔决定放弃强攻，改换通常的围城方式。他在7月3日命令开挖平行战壕，主要进攻方向是城南，其次是城西北。他还派一支分队跨过埃布罗河（7月11日）封锁通过城北拉扎诺郊区和石桥同外界相连的道路。一支仅有12000-13000人的部队实在腾不出多少人，因此此举只是让城内外的通行变得困难，并不能真正切断。有几次不少西班牙人护送着补给车队出现，法国人只是和他们进行散兵战试图切断道路，都不能阻止他们入城。在第一次围城期间城内和城外的联系从未被彻底切断。【1】
      到7月15日维迪尔的战壕已经挖到了里城墙很近的地方，接下来的十天在城外靠近卡门城门和Porta Quemada城门的圣何塞修女院、Capuchins修女院和特立尼达修女院都进行着殊死的争夺战。到了24日，法军占领了所有这些地点，并和围城工事连起来，开始布置围城炮。另一处次要的进攻是正对着波提罗城门的。从此开始，榴弹炮和迫击炮纷纷开始轰击城市，直到8月4日城墙和城门开始倒塌。经过5个小时的炮轰压制，西班牙人的炮兵不再还击，城墙上出现了多处较大缺口。尤其是圣恩格雷西亚修女院和南段城墙破损尤为严重。城墙后面的街区也受损严重，许多房屋被毁，





1.富瓦在回忆录里夸大了封锁效果，称从7月12日开始“萨拉戈萨彻底和外界断绝了联系”。其实后来还有多次援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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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城中心的医院，人们被迫顶着炮火把500多名病人和伤员转移，许多人伤病员和医生都死于围城者的炮火。
      帕拉福克斯和他的哥哥一直呆在圣恩格雷西亚修女院附近，鼓励守军修补城墙的缺口，并把剩下的房屋加固。但法国人的炮火太猛烈了，召集人员非常困难，并且很多地方还没修好就又被击毁了。当天下午2点钟，维迪尔派出了进攻纵队，包括4个营的波兰人和9个营的法国人。【1】这些部队分成三部分，分别攻击三处缺口。


1.我在沃恩的笔记中发现如下内容：“勒费弗尔。德努埃特将军在贝纳文特（Benavente）被佩奇勋爵（Lord Paget）俘虏，假释期间住在Cheltenham。我于1809年5月27日前往Cheltenham去见他，他告诉我他最初围城时只有3000人，但维迪尔将军来到之后部队人数增长到15000.我知道他们在7月2日和之前的战斗中损失了2000人，所以围城期间总损失为4000人，包括三名将军受伤。”Nap.Corresp中称8月2日围攻萨拉戈萨的一共有17,300人，但似乎当时总人数为：
（1）勒费弗尔。德努埃特的部队
Grandjean的旅：
                第2维斯杜拉团（第1和第2营）——1376
                第70线列团（第3营）——————379
                第4行军营————————————581        
                第6行军营————————————655
哈伯特（Habert）旅：
                第1 维斯杜拉团（第1和第2 营）——1243
                预备军团第1增补团（第1和第2营）——1030
                第47线列团（第3营）————————420
                第15线列团（第4营）————————411
                                                 总计：3104
骑兵：
                波兰枪骑兵团—————————— ——717
                第5行军骑兵中队——————————219
                                                总计：934
（2）Gomez Freire的师：
                第14临时团（第1，第2和第3营）————————1173
                第7行军营——————————————————334
                第5葡萄牙线列团———————————————265
                葡萄牙猎兵——————————————————288
                                               总计：2060
（3）Pire上校的部队（6月20日抵达）
                第3维斯杜拉团（第1，第2营）————————1332
                精英国民卫队（两个营）——————————971
                第3，第8和第9行军中队——————————275
                                                  总计：2578
（4）巴赞古（Bazancourt）的旅（8月1日抵达）
                第14线列团（第1和第2营）————————1488
                第44线列团（第1和第2营）————————1614
                第11行军中队——————————205
                                     总计：3307
（5）炮兵和车队————————————561
                                       所有总计：15，535
    以上数字主要来自贝尔马斯（Belmas），他说第16线列团的一个营也在围城战中，这是个错误，因为这个团根本不在西班牙。估计此处应为第70线列团，尽管贝尔马斯未提及，但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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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纵队进攻圣恩格雷西亚修女院，第二支进攻同名的城门，第三支进攻再往左边的卡门城门。所有的部队都突入了城内，因为有300码的一段城墙已经倒塌，守军的工事基本成了一堆废墟。西班牙人依托房屋和教堂进行了激烈抵抗，但最终伤亡惨重而撤退，城郭附近达1000码的地段都落入了法国人之手。
      就在这个时候维迪尔派出一位停战代表，带来一份简短的要求：“司令部，圣恩格雷西亚，投降吗？”帕拉福克斯的著名答复是“司令部，萨拉戈萨，我们会奋战到底！”【1】
      8月4日整个下午法军慢慢的向城中心的科索大街推进，每一条街，每一栋房子都要激战一番才能拿下，所以进度很慢。守军在惨烈的争夺战中伤亡惨重，而进攻方也是死伤累累，但最终法国人还是来到了城中心的科索大街（这条街把城市分成南北两半）。打到这里时，法国人已是强弩之末，有的士兵太过疲惫，无法继续向前，还有的士兵正忙着抢劫教堂和住宅。【1】维迪尔试图让部队一直杀到桥边，把守军一分为二，此时有不少守军已经开始过桥撤入城北的郊区，但维迪尔这是受了伤，进攻的先头部队在狭窄的街区里迷失了方向，进攻被迫停了下来。
      下午晚些时候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枪声稀稀落落，但最终阿拉贡人重新向筋疲力尽的敌人发动反攻。军官把逃到埃布罗河北面的人又赶了回来，还在桥头摆了一门装了弹的大炮阻止其他人逃跑。迄今还没有受到严重打击的城东守军派出了所有预备队送到城中心，黄昏时分西班牙人从附近的两个大教堂出击，进攻法国人据守的科索大街。据记载，第一次冲锋由一名修道士【2】和16个农民带领，所有人非死即伤，但源源不断的人从后方赶来，法国人阵脚渐乱。战斗异常残酷，子弹从四处的房子里飞出来，每一栋建筑都要通过楼上楼下惨烈的争夺才能拿下，双方表现的都毫不留情。整个战场混乱不堪，但阿拉贡人最终开始慢慢夺回失地，



1.napier声称法军没能拿下城市完全是因为士兵开始抢劫财物，这样的评论对英勇战斗的萨拉戈萨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2.这位修道士的名字Fray Ignacio de Santarimana应该和“萨拉戈萨少女”一样被后人铭记，在关键时刻他的英勇行为奥古斯汀娜一样大大鼓舞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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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入城中深处的法军被分割消灭，主力部队退回到两栋巨大的石质建筑——圣弗朗西斯科修女院和圣地亚哥修女院处据守。夜幕降临时法国人占领着一块楔形的阵地，从城墙处一直刺入圣弗朗西斯科修女院接近科索大街的地方。
      法军在这次进攻中损失了大2000人，贝尔马斯给出的数字是462阵亡1505受伤，超过了参加进攻部队的五分之一。而萨拉戈萨人在进攻前遭受了猛烈的炮击，损失人数估计也很大。
      8月4日-5日夜间双方都已筋疲力尽，开始在废墟上构筑工事进行防御。到了早上形成了一条对峙的战线，法国人处于西班牙人的包围态势中。双方距离非常近，很多地方不过隔了一条街，房屋和墙上都密布射击孔。街上的尸体开始腐烂，由于火力凶猛，没人敢把尸体搬开，用不了一两天城中的卫生条件就会变得极其恶劣。
      与此同时双方都已无力再发动新的攻势，战斗变成了防御工事之间的零星交火。这种情况下决定战役走向的因素来自外面。8月5日-6日一支从加泰罗尼亚来的西班牙部队——两个营共计2000-3000新兵抵达埃布罗河北面的比利亚马约尔（Villamayor），离萨拉戈萨仅有7英里。这支部队护送着城中急缺的弹药。城中的零星战斗还在进行时帕拉福克斯带着100个龙骑兵来到城北的拉扎诺郊区和这支部队会合。第二天（8月5日）早上他和埃布罗河对岸的法军发生交火，然后带着一个营的士兵和部分给养带入城中。然后帕拉福克斯希望明天带着所有的部队进攻法军的这个旅（旅长为Pire），将敌人赶出城北然后把剩下200多车的补给运回来。但当天晚上他得知杜邦在拜伦投降，还有一个圣马什（Saint-March）带领的巴伦西亚师正在增援萨拉戈萨的路上。所以他决定再等两天，看看法国人会不会撤离。
      维迪尔也收到了相同的情报，正当他准备撤退时，8月7日他收到了马德里来的命令要他暂时坚守着萨拉戈萨的阵地，不要有明显的撤退举动。所以维迪尔重新开始猛烈地炮击城市，因为他觉得一旦开始撤退这些数目巨大的弹药都带不回去。
      看到法国人没有采取行动，帕拉福克斯于8月8日进攻了埃布罗河岸的法军。由于人数处于绝对劣势，Pire的2000人在一系列前哨站之后撤至圣拉扎诺之外，因此所有的西班牙弹药车都得以过桥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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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维迪尔命令Pire从河对岸撤出，因此城市北面的封锁被完全解除，很明显这是撤退的信号，但接下来的五天维迪尔还是一直不断的轰击城市，法军还在废墟中同守军对射。直到13日西班牙人才注意到维迪尔的军队开始撤出营地，第二天法军炸毁了围城工事，这说明他们真的要撤退了。圣恩格雷西亚等被彻底炸毁，带不走的弹药也被付之一炬。在城内无法运走的大炮被钉死，城外围城阵地上的大炮有些被丢进了运河，有些仅仅被钉死。维迪尔一共留下了不少于54门大炮，其中不少还可以修复，这些都成了萨拉戈萨人的战利品。
        最终维迪尔沿着埃布罗河于8月17日撤退至图德拉，在这次不成功的围城战中法国人一共损失了3500人，阿拉贡人的损失至少相当，具体数字无法统计。萨拉戈萨自称损失不超过2000，但这个数字被低估了，因为帕拉福克斯自己说他原有的7000征募兵到8月1日只剩下了3500人。除去逃兵，在战斗中的损失也是相当巨大了，因为这些新征士兵只是守军的一部分（8月13日守军共计13000人）。恐怕那些武装市民和农民受到的损失还要大。如果总损失达到4500人也是很正常的。但抛开损失，萨拉戈萨人还是开启了战争史上全新的篇章，他们在一个没有要塞建筑的城市里坚守了两个月，证明了路障，战壕和土木工事也能抵挡攻城炮的轰击。如果不是杜邦投降的消息传来，那么至少法国人不会草草撤离，萨拉戈萨人肯定也撑不了多久。但他们还是完成了一项几乎不可能的任务，一座几乎没有正规军和工兵的城市，打破了拿破仑意图征服伊比利亚半岛时所抱有的美梦。



(本章完）

Gustavus

应该说法军一开始没有进行正规攻城战拿不下萨拉戈萨还可以谅解
但是后来沿用沃邦法迫近城市打开缺口，还损失如此之多的人员和火炮就难免说不过去了，只能说西班牙人在巷战中表现出了勇猛和天赋

卧龙阁

对这段历史挺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