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istory of the Peninsular War 第一卷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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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提出了一个铤而走险营救他的计划。一个勇敢的奥地利军官，科利男爵（reiherr Colli）来到法国，置身危险之中，计划营救亲王。他希望通过伪造的护照和快马的接力把他送到海边，在那里他将登上英国的护卫舰。这个不幸的冒险者被逮捕并被关进万塞讷的地牢中。1在计划失败之后费迪南写信给狱长说：

     “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乔装打扮来到这里，向我的马匹和家务的总管阿美扎戈先生（Amezaga）提议说要带我离开瓦伦塞，还要他把一些带来的文件交到我的手上，帮忙一起执行这个可怕的计划。如果阿美扎戈先生不把这些事及时透露给我，来向帝国皇帝和我证明他的忠诚，那么我的荣誉，我的安静生活，我对原则问题正确的主张都将大打折扣。因此我现在赶快把这件事的详细内容写下来，抓住这个再次向拿破仑皇帝表露忠心的机会。我对这场阴谋感到万分恐惧，我希望阴谋的始作俑者将受到应得的严惩。”

       我们不会惊讶的发现一个适合写这种信的人，同样也给约瑟夫.波拿巴不止一次地写信庆祝他镇压西班牙“叛乱者”的胜利。

    一段时间以来，王子对戈多伊的极度的憎恨已经很明显了。戈多伊恐怕在更长的时间之前对将来他的敌人继承王位的前景就已经感到担忧。如果费迪南有普通人的能力和决心，他或许已经在策划一场除掉宠臣戈多伊的政变（coup d’etat），不需要太多麻烦就能完成。但他行动迟缓，胆小怕事，尽管他的同党一直在敦促他，他不过是抄下来两封埃斯克基斯给他起草的交给他父亲的信件。他从没鼓起勇气把信寄出去，或亲自把信交到他父亲的手里。


注：
1.在科利男爵的故事中还有一段凄惨的次要情节。当他被捕时，法国警察指派了一名间谍，带着科利的凭证去了瓦伦塞，去看看费迪南身边的人会被诱上钩多远。但费迪南的恐惧，和他对信以为真的男爵的卑鄙告发，让这一事件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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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信件文辞华丽，详细地揭露了戈多伊道德和政治上的腐化，警告国王说他的宠臣正密谋夺取王位。如果卡洛斯收到这些信件，他恐怕连信里面一半的内容也不明白，极有可能把它们交给他信任的曼努尔以求解释。别人劝费迪南干的惟一一件另外的事就是想办法得到一份授权的任命，让他的心腹朋友因凡塔诺公爵担任新卡斯蒂尔的军队司令。如果要冒险除掉那个饱受痛风折磨的老国王，这支军队将会派上用场。届时马德里的掌控权和附近军队都将置于费迪南可信任的人手中，戈多伊必定会被将死。

      但阿斯图里亚斯亲王在1807年秋天采取了另外一步行动，注定要把麻烦带到眼前。他想到如果他不想冒着背叛的危险，他最好从他父亲强大的同盟那里获得援助。如果拿破仑接受他的提议，并且许诺给他提供保护，那么他就能安然对抗和平亲王的一切阴谋诡计，因为对拿破仑坦率直白的表达畏惧是戈多伊对内对外政策的核心内容。费迪南想他有一个获得拿破仑协助的有把握的方法。他刚刚失去了妻子——他在那不勒斯叔叔的女儿，因为还没有孩子他还会再结婚。1如果提议接受并迎娶一位皇帝指派的配偶，他将来就会确保对他资助者（那个特别害怕戈多伊对法国想法的人）忠心和顺从，这样拿破仑会撤回对戈多伊的所有援助，并把援助通透转给他。在总是同他一起密谋的埃斯克基斯的建议之下，费迪南首先试探一下法国驻马德里大使、皇后约瑟芬的连襟博阿内侯爵。埃斯克基斯见到大使对这一提议非常赞赏，因而乞求大使鼓励王子继续进行这一计划。2


注：
1.戈多伊曾无理地对费迪南提议说他应该迎娶他那不幸妻子的小妹妹唐娜.路易莎（Donna Luisa）。费迪南鼓起勇气拒绝了这一提议。
2.埃斯克基斯早在1807年3月就开始密谋了，在同一月他起草了给国王的弹劾戈多伊的信。同博阿内的谈判在6月开始。在这些日子里拿破仑还没有插手半岛的事务，直到7、8月份。当埃斯克基斯开始与法国大使会晤时拿破仑还远在德国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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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是这位外交官从这份计划中看到了可以给自己家族带来的好处。如果波拿巴家族没有合适人选而未能履行的话，那么皇帝遴选担当西班牙王后的人极有可能来自于这位外交官的家族——另一位博阿内或者塔舍——皇后的侄女。前一年选出的巴登世袭亲王的妻子就来自于他的家族。

      因此当埃斯克基斯在1807年6月向大使谈及这事时后者只是要求阿斯图里亚斯亲王确保会履行这一计划。按当时西班牙宫廷的礼节，他们无法安排一次私人会面，况且戈多伊手下的间谍特务潜伏在每一个角落。但通过费迪南向博阿内担保的事先安排好的行动规则，在某一次早朝上他把所有的私人秘密都交给了埃斯克基斯，后者也立即开始行动。因此大使开始把费迪南王子托付给他的所有信件都送到巴黎的拿破仑那里，那封写于1807年10月11日的著名信件就这样诞生了。在信中费迪南乞求“上天派来拯救混乱欧洲的英雄让摇摇欲坠的王位安稳，给国家带来和平和幸福”。他说他的父亲被恶毒狡猾的小人所包围，间隔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但是从巴黎来的一句话就足以挫败这些小人的阴谋，让他慈祥的父母睁开眼睛好好对待他们受委屈的儿子。作为友好的象征费迪南冒险询问拿破仑他可否牵手某位来自他高贵威严家族的女子。根据他用这种最直白的要求来看，他还没有某位中意的人。可选的人在吕西安.波拿巴（Lucien Bonaparte）的长女——在那个时候和兄弟的关系很僵——和皇后约瑟芬为数众多的女性亲戚中。

    戈多伊手下众多的间谍对他服务至微，很快有书信寄给拿破仑的消息就传到了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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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心好好利用费迪南王子在父王背后偷偷公开同外国政权通信这一大错。他催促老国王于10月27日突然带着武装警卫侵入王子的住所，指控费迪南公开谋划让父王退位，甚至是企图弑君，并把费迪南单独拘禁起来。费迪南的书信被没收，但除了两封公开指责戈多伊的信之外没找到什么其他重要的东西。那两封信按他的同谋埃斯克基斯的指示被印刷或仔细地抄了下来。还发现了本属于王子去世妻子的加密密码，用来同她的母亲那不勒斯女王进行私人通信。

      毫无疑问，尽管充足证据表明王子对和平亲王极度痛恨并且不满，但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费迪南企图犯下公开的叛国罪。一位诚实的批评家只会把这种企图和拿破仑开始书信往来的行为称为“缺乏忠诚”。但戈多伊认为现在他找到了机会彻底打败王位继承者，要把他排除在继承之外。他让卡洛斯四世给臣民发布了一份特别的公告，在其中他让国王如下表述:

    “掌管万物的上帝啊，不要让恶毒的阴谋伤害了无辜清白的人。他的万能刚刚把我从一场不可置信的灾难中解救出来。我的人民，我忠实的臣民，你们知道我基督的灵魂，我合格的品行。你们都爱我，给了对我尊敬的最有力的证明，这是父母爱护孩子的报答啊。当我自信地活着时，一只无形的手向我告发了一场巨大、不可思议的阴谋，有人在我的宫殿中策划谋害我。保护我数次临危的生命安全是我的王位继承人特殊的职责。但他无视他的父亲对他的关爱和抚育，并且远离那些基督的准则，他给废黜我的密谋予以许可。着手调查此事后，我在他的家中逮捕了他，并在他的手头发现了他同魔鬼同谋者联系的密信，因此我把他关押在他自己的住处。这必要的惩罚会让其他折磨我的人感到极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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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已经是所有惩罚中最痛苦的，也是最需要执行的。与此同时我公布如下事实，我并不在我的臣民面前掩饰自己的悲伤。只能通过他们的表现，证明他们的忠诚来减少我的悲痛。”1（1807年10月30日）

       卡洛斯因此以蓄意废黜他的罪名控告他的儿子，甚至暗示自己的生命正岌岌可危。阐明这一不合理控告的惟一可能原因一定是戈多伊有胆子想把阿斯图里亚斯亲王拘禁或流放，把费迪南从自己的路上扫出去。把这样的家丑传出宫廷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费迪南一贯胆小如鼠，按照他的敌人的指示尽全力地在恐惧中把埃斯克奎斯和其他心腹的名字都向国王告发了，包括因凡塔诺公爵和圣卡洛斯（San Carlos）

       他把试图同拿破仑联系还有与同党之间通信的细节都说了出来，甚至承认为了当上国王他已经给了因凡塔新卡斯蒂尔总司令的任命。这些我们在上文都已经提及。这样的举止实在是不得体，但如果情况果真危险到戈多伊打算消灭他，我们或许可以猜测到费迪南永远不会交代这些的。除此之外王子还给他的父亲写了那封前面提到的著名的求情信，承认“几天前躺在身边”，并且请求允许亲吻陛下高贵的双脚。毫无疑问这封信和另一封写给王后差不多的信是在同戈多伊一场激烈争吵的会面后写的。国王和王后允许戈多伊去监狱里探望他，并且恐吓他写下那些信件，这些（正如戈多伊盼望的）永远彻底地毁了王子在每一个人心中的地位和名誉。戈多伊在这里犯了个错误，真正激起公众注意的远不是王子胆小懦弱的语气，而是不合时宜地出版的那些低三下四的信件。西班牙的王子竟然在一个像戈多伊这样行骗的暴发户恐吓下写出这样的东西，这激怒了每一个看到这些内容的人。

     拿破仑很高兴看到西班牙的王室把自己卷入了这样一种令人作呕的状态中。


注：
1.这份公告的原稿是由戈多伊亲自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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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仅仅是从侧面予以交涉，给对方送去傲慢的命令，声称任何诉讼中提及的事项都不是阿斯图里亚斯亲王和大使谋划的，比如秘密向法国求助的那件事（费迪南应为此事受到谴责），这些事严禁向外界泄露。或许是这份来自巴黎的信把费迪南从体验戈多伊愤怒的后果中解救了出来。1如果要进行任何公开审讯的话，毫无疑问无论是费迪南还是他的那些朋友都会提及同法国的这场阴谋，这些事外泄后拿破仑一定会非常生气。仅仅是可能发生这种事的想法让戈多伊突然决定停止弹劾费迪南。作为他毫无尊严地乞求宽恕的报答，他勉强得到了赦免。“我本性的声音，”又是戈多伊支配老国王写的这样一份辞藻华丽的声明，“让我的复仇之手息怒。我原谅我的儿子，当他的行为证明他是一个改过自新者时，我会宽宏大量地恢复他的名誉。”费迪南留下不光彩、可耻的名声，他被指控试图弑父，被迫出卖了朋友，还承认了从没设计好的阴谋，然后得到了宽恕。戈多伊希望毁灭他在西班牙人民眼中的名声和（更重要的）他在拿破仑眼中的名誉。戈多伊认为这很轻松，但他犯了大错。一段时间过后，王子的同党埃斯克奎斯和因凡塔在因叛国罪被送进监狱前都被法院宣布无罪，重获自由。除了在10月30日的声明中提及的那些可怕罪名之外，其他什么事也没再发生。

     整个费迪南被逮捕、拘禁直至被宽恕的事称为“埃斯库里尔”事件。此事发生于10月27日，终止于11月5日，毫无疑问拿破仑用来对付西班牙王室的不择手段的阴谋早已成熟了。无能的父亲和懦弱的儿子之间公开的争吵只会帮助拿破仑实现他的计划，让西班牙宫廷的状况变得更加糟糕。


注：
1.比较富瓦（Foy）和托雷尼奥（Toreno）,他们都赞同这一观点。拿破仑在1808年4月16日同费迪南的信中暗示说：“我吹嘘自己说我的抗议使在埃斯库里尔发生的事有了一个幸运的结局。”（Nap.Corresp.,13,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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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将成为几个月以来策划入侵行动的极好借口。如果这件事不曾发生，我们仍然可以肯定拿破仑会找其他的借口来把无用的波旁家族扫出半岛。在费迪南被捕前几个星期还不是明显需要军事干涉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比利牛斯山脚下集结军队。考虑到以上简单的事实，我们立即就可以看出这一借口的虚伪。在拿破仑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时他给出了详尽的说明，在西班牙王室家族内部爆发的矛盾冲突，让他第一次有了终结波旁王朝的想法，并且想给西班牙安排一位新的君主，开始一个新的王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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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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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一张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地图
接下来地名比较多，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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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征服葡萄牙

       在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像1807年的葡萄牙这样的王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被敌人如此简单的征服。（译者按：Oman出生的太早了，他没看到后世的闪电战）这样一个有三百万人口的国家，在早期不止一次地成功抵挡了数量比现在的敌人多得多的入侵，但现在竟然一枪未放便向敌人屈服，这着实令人惊讶。这不仅是葡萄牙政府胆小懦弱的证明，也是拿破仑的威名让人战栗的证明。

      枫丹白露条约所指定入侵葡萄牙的军队由朱诺手下25，000人的“吉伦特军”和三支数量差不多的西班牙辅助部队组成。这些军队中从加利西亚1出发的将出发进攻波尔图和杜罗河低地，另一支从巴达霍斯出发的部队2将拿下葡萄牙南部的屏障埃尔瓦什要塞（Elvas），然后沿着塔古斯河（Tagus）左岸进军里斯本。这些都是侧翼的行动，打击葡萄牙首都的主力将由朱诺亲自率领，得到第三支西班牙部队的支援3，他们将在萨拉曼卡和罗德里戈城（Ciudad Rodrigo）集结，沿着穿过阿尔梅达（Almeida）和科英布拉(Coimbra)的道路向里斯本进军。

    吉伦特军于10月18日穿过毕达索阿河（Bidassoa），于11月12日抵达萨拉曼卡。在25天的时间里平均每天以12英里的速度非常悠闲地行军。根据拿破仑的命令，军中的工程师悄悄地画下了途径每一个要塞和山隘的草图，并且写了有关旧卡斯蒂尔和莱昂地区所有城镇资源的报告。如果西班牙人知道了这些他们不会高兴的。这就是皇帝最终计划的众多预兆中的一个。


注：
1.由塔兰克将军（Taranco）将军率领的6,500人组成，从比戈（Vigo）出发
2.由安达卢西亚司令索兰诺（Solano）率领的9,500人组成，从巴达霍斯出发
3.由卡拉法(Caraffa)率领的9,500人组成